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就是沒感覺。
該死之人,殺了也沒有心理壓力。
更何況,他必須殺雞儆猴,以宗秩山親傳弟子的身份強力鎮壓亂世,才能找出被亂局掩蓋的一些容易被忽略的蛛絲馬跡。
種種跡象表明,這不是一次尋常的大冥吞城事件,背後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敵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是衝著他來的,他一力承擔。
反正孝心值夠了,大不了花錢強行繫結黑戒,暫時投敵好了。
如果不是衝著他來的,身為皇祖姑的師尊,宗秩山親傳弟子,於情於理,他也要終結亂世,想方救出更多的人。
主街上,還是一片混亂。
煙火沖天,尖叫四起,濃厚的血腥混合著放肆的酒香,絕望的哭泣聲混合著歡愉的靡靡之音,交織成一副詭異的末日景象。
蕭然扛劍挑著人頭,與師尊一起,闊步走在主街上。
煉氣境修士在冥域裡的壽命,不超過一個月,如果再走不出去,很容易造成第二波瘋狂的亂局。
主街上。
來自各地的自由獵人,城內墮落的御林鐵衛,有點功夫的地痞流氓,見到蕭然二人穿著宗秩山弟子服,挑著修士人頭,都暫時收斂了惡行,紛紛避讓。
也有頭鐵不要命的。
不知何時,一群人前後攔住了二人。
蕭然淡淡的看了眼。
一共有五人,修為都是煉氣,衣著也並不統一,似乎都是散修。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肩極寬,似乎是個體術高手,氣勢很足。
“冥域裡,修真者不殺修真者,名門弟子,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呵,這點規矩……
蕭然還真不懂。
不過,也容易理解。
冥域裡,修真者自相殘殺,導致靈力散逸,只會死的更快。
修真者進入冥域,要麼救人搜物做任務拿獎勵,要麼魚肉凡人享帝王之樂。
大家都心照不宣,互相不耽誤。
就算是現在,沒人能走出冥域,修真者還是該搜刮的搜刮,該享樂的享樂。
要麼等待外人救援,要麼計劃著度過餘生。
爭鬥,只會讓修真者死的更快。
而蕭然二人看上去年紀輕輕的,也不像是道盟派來的援軍。
伶舟月見多不怪,在一旁噸噸喝酒,觀看蕭然的實習表現,也算盡點師道。
“你們是?”
五人稍一對眼,並沒有報身份。
“我等不過是路過的散修,對二位殘殺修士的行為不齒,才聚集到了一起。”
“名門也好,散修也好,禁錮在這冥域出不去,大家都只是煉氣,五對二。”
“所以呢?”
蕭然平靜的問。
身後有人回答:
“和平時期我們也不會對峙,如今大家都走不出去,資源所剩無幾,只能拿你們這些名門弟子開刀了。”
這話太實誠了!
前面莽漢卻道:
“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殺人償命,就這麼簡單。”
身後又有人道:
“除非二位願拿出一百塊靈石或同等丹藥,當街殺人的事就此揭過。”
蕭然看了下,五人比一般煉氣修士體術強的多,身姿佔位分工明確,一唱一和,把當街打劫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明顯是一個獵人團隊的!
還說什麼給點靈石丹藥,當街殺人的事就此揭過……
由你們接過?
死者是你們爹嗎?
見蕭然沒有拿錢的意思,領頭的寬肩修士看向了伶舟月。
“如果沒有靈石丹藥,我看這位女道友姿色不俗,或許也能助我等——”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劍氣呼嘯,五個人頭落地了。
像從卡車後面落地的五個西瓜,鮮紅的瓜汁濺灑了一地。
啊這!
蕭然忽想起當時問藺雲子,為何師尊這般貌美卻沒人追……
不是沒人追,是人追沒。
不過仔細看,師尊就算只有煉氣修為,劍法卻毫不打折,一劍劈掉五個,起碼從數量上碾壓了蕭然。
就這樣,蕭然與伶舟月,一個劍挑一個修士人頭,一個劍挑五個人頭,橫排前行,闊步走向了皇宮。
街上,再無人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