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月正要回屋,一聽有好戲看,又提著酒竹筒折返回來,一副宛如長者的裁判姿態,盤膝坐在松根上。
一旁,春蛙秋蟬前後騎在橘貓身上,三者的體型對比達到了人馬一體的比例。
融融秋光,朝霞滿天,氣氛看起來輕鬆寫意。
但劍坪上晨風徐徐,氣氛多少還是有些凝重。
蕭然走向初顏,摸摸她的狗頭,倒不是喜歡摸頭殺,而是初顏太矮,漂亮的小腦袋剛好在他抬手的位置。
不摸白不摸。
“縫衣針劍法你已經已大成,為師沒有能指點你的東西了。”
初顏咬牙忍著蕭然的摸頭殺,只為片刻之後能看到蕭然二次趴地的美景。
而她,作為執劍峰戰力榜前二名,傲然屹立。
“弟子還有一些以前在小蛩峰修習的不入流劍法,想讓師尊指點一二,若是太爛,廢掉便好了。”
話雖如此,她心裡想的卻是以這些不入流劍法,讓這個天天佔她便宜的師尊撲街,跪倒在她的白絲襪下。
蕭然豈能不知她的心思,不過,既然她的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他連臺階都沒得下,只好看看徒弟的斤兩。
“拔劍吧。”
蕭然還是同樣的姿勢。
身形如松,巋然未動,劍在腰間,手垂如柳。
唯有晨風拂袂翩如飛。
初顏退開一丈,拔出細長的靈劍,懸空錚鳴。
身形一閃,狂風帶劍柄,刷拉一聲劈向蕭然!
姿勢比伶舟月那一劍還要帥氣。
同樣的煉氣靈壓,同樣的核心,技法學自伶舟月剛剛施展的潮汐劍法,以極接近的死角和弱點斬向蕭然。
因為有師祖在旁邊看著,她也不怕傷到蕭然。
一劍劈了下來,其劍銳裹挾的潮汐之力,雖然只是樣子貨,但引動的金丹境力量約等於潮汐之力的力量。
某種程度來說,只看了一遍潮汐劍法的她,竟學到了精神核心!
伶舟月點點頭,抿了口酒。
這徒孫不簡單,有點意思。
蕭然拔劍速度很慢,但他好似預知未來一般,提前抵達了雙劍相擊的地方。
鏘!
初顏連人帶劍,趴在在地。
手麻傳到腰身,雙腿跟著打顫,勉強撐在石坪上,撅起小屁股,避免完全匍匐在地上。
為什麼?
明明只是煉氣,為什麼這傢伙這麼強?
我明明沒有絲毫怠慢,甚至暗中引動金丹之力,為何輸的如此乾脆?
明明只想要讓師祖看到我的英姿,現在卻看到我撅著屁股趴在地上……
蕭然颯然收劍,默默補了一刀。
“劍,最要遠離的就是女人……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若想在有生之年達到劍道巔峰,腦子裡就別一天到晚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
初顏撲騰一下彈起身來,一雙淚眼直盯著蕭然,半天說不出話來,轉頭跑向松根,撲到橘貓背裡哇哇大哭起來。
一旁。
面對看上去滑稽的一幕,伶舟月的表情卻極為凝重。
剛送往紅唇的酒竹筒,驀的懸在半空。
蕭然這一劍,跟剛才與她的對劍時並不一樣,似乎以某種極為精巧的力道,悄然剋制了潮汐之力。
如果剛才他施展這一招,雖然不至於贏她,但也不會像剛才那般跪的那麼幹脆。
難道……這傢伙是怕我動怒出血傷了身子?
伶舟月心中一暖,卻不動聲色,繼續喝酒。
縫衣針劍法……又是什麼鬼?
這傢伙還是個劍法萬花筒嗎?
她起身走到初顏身邊,拍拍她的肩膀。
“你做的很不錯了,但你的體質承受不了潮汐劍法,以後對你師尊溫柔點,多盡點孝心,或許除了縫衣針劍法,他還會教別的劍法給你。”
初顏驀的扭頭,擦了擦眼淚。
“真的嗎?”
實際上,除了潮汐劍法外,縫衣針劍法才是她的最愛,不過在師祖面前,還是要表現的好學一點。
伶舟月語重心長。
“師祖還會騙你嗎?等你師尊教了你新的劍法,我可以給你指點一二。”
“是!”
執劍峰上洋溢著快活的空氣。
……
承劍大會的時間定在十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