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腦袋開花 作者:白寒

比張寡婦年輕許多,但輩份卻比張寡婦男人高一輩,所以張寡婦得叫她小姑姑。

劉翠花說:“不去哪,我就在路邊砍點算噠。”

張寡婦說:“你一個人在這裡砍麼子毛毛柴,跟我到田灣裡頭去,那裡有幹家夥,隨便揀一兩根,就夠你扛的啦。”

“幹家夥又有麼子用?”劉翠花搖搖頭說,“田灣那麼深,你就是送我一根也扛不上來撒。”

“跟我下去做個伴撒。”

見她不肯下去,張寡婦又說:“柴不用你扛,到時我幫你扛就是了。”

“你揹著個崽,怎麼替我扛?”

“這個嘛,你不用管。”

張寡婦把話說到這份上,劉翠花不好再推,就跟著屁股有說有笑的去了。

果然,田灣裡有很多幹柴,也不用劉翠花動手揀,有個男人搶著幫她揀。

這個男人就是父親。

父親捆好柴,還幫她挑到坡頂上,如果不是劉翠花臉皮嫩,怕見著熟人,死活不讓父親往山下挑,父親肯定會把那兩把乾柴挑到劉翠花的柴垛上去。

那兩把柴不重,因為是上坡路,坑坑窪窪的,不好走,父親的額頭還是冒汗了,汗水爬撒的。

父親坐在坡頂上,不停的用衣袖擦拭著汗水。

見狀,劉翠花趕忙從貼身的地方掏出一方小手帕,替父親擦拭汗水。

小手帕是劉翠花的貼身之物,上面附著她的體香。

父親說:“你的小手帕真香!”

“是嗎?”

劉翠花的小手帕故意停在父親的鼻樑上,說:“那就再嗅一下嘍。”

父親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連同小手帕一起捏在手板心裡。

劉翠花說:“地流哥,別,別這樣,讓人看到了,多不好呀。”

劉翠花輕輕地掙扎了幾下,然後抽回自己的手,小手帕卻留在父親的手板心裡。

“你幹嘛要搶人家的東西撒?”

劉翠花故意生氣地噘著嘴巴:“早曉得你這麼不正經,人家就不跟你擦汗水了。”

十里八寨的女人喜歡把自己叫做人家,好象自己天生就是人家的,男人聽起來親切得很。其實,劉翠花是樂意被父親搶小手帕的,自打在田灣裡看到父親的第一眼起,她的心就被父親的帥氣與勤快弄得跟小兔子似的,怦怦地亂跳。

再說,張寡婦在田灣裡介紹他們認識後,就把三口子牛趕到裡邊的灣裡去了,父親的那頭公牛也跟著去了,田灣裡就他們兩個人。父親搶著幫她砍柴,她就坐在田埂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父親說話,心裡亂七八糟的想,這個男人砍了柴,會不會把柴刀還給她?她甚至還希望他不還柴刀呢,這樣,她就可以用小手帕把柴刀贖回來。然而,父親並沒有這麼做。他捆好柴後,就把柴刀遞給她了,她有一種失落感。

現在,父親真的動手搶她的東西了。她的心裡美滋滋的,只是落不下女孩子的臉面,故作羞澀的說了一句。其實不是搶,是她故意把小手帕留在他的手心裡。

父親又聞了聞小手帕,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的東西香得很哪!”

第三章 野人進屋(4)

然後把小手帕翻開來,上面繡著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荷花,一隻蜻蜓遠遠地飛過來,只是還沒有落在花苞上。於是父親咧嘴笑道:“花都還沒有*,蜻蜓就從大老遠飛來了,蠻有意思的嘛。”

“砍腦殼的,搶了人家的東西還說風涼話,快把東西還給人家撒!”

劉翠花裝腔作勢要把小手帕搶回來,父親卻變戲法地換了一隻手,然後把小手帕塞進了自己的荷包裡。

劉翠花嬌嗔說:“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呢?”

父親看著她的眼睛,一臉壞笑:“你看我這個人怎麼樣?”

“壞死了,壞死了,癩皮狗。”說這話時,劉翠花的臉紅到了耳朵背。

劉翠花能不紅臉嗎?長了這麼大,她的小手帕還是頭一回被男人搶哩。

在這裡,後生搶姑娘的東西是一種不為外人所知的風俗。十里八寨的姑娘到了十三四歲,隨身就開始帶小手帕了。這小手帕不是用來擦汗用的,而是用來換自己的東西的。後生要是看上哪個姑娘了,就會想辦法去搶姑娘的東西。後生搶姑娘的東西沒人管,儘管搶就是了。後生搶的東西一般都是比較重要的,比如手鐲雨具柴刀鐮刀鑰匙什麼的,姑娘往往就會拿自己的小手帕來跟後生換。不過人家媳婦的東西不能搶,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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