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是難熬的,等第二天早上任江醒來,發現自己倒在地上了,不過槍和子彈帶還安然無恙。陳秉章原來一直沒睡,這時發現任江醒了,對他一笑,道:“小兄弟,該走了。”任江用槍支起身軀,拍了拍身上的土,正步朝前走去。
難民的隊伍彷彿是約定好的,已經睡醒的人們又緩緩移動。再前一點就是杭州的被佔領區了,雖然仍有國軍的十九路軍和中央軍嫡系第八十七和八十八師在抵抗日本的海軍陸戰隊。但是這個時候實際上日本的陸軍也已登陸,並派出大量搜尋小隊沿京杭運河和杭甬公路沿線搜尋。人群中眼尖的人甚至已經在山坡上看到遠處穿土黃色軍裝的日本人。這時前面的人群一陣騷動,只聽到很多人喊著鬼子來了。人群混亂,人們像無頭蒼蠅似的亂竄亂撞。前面傳了幾聲槍聲,而且持續不斷。
江南的沿海地形比較特殊,大部分都是丘陵。任江推開身邊向後跑的人,擠上了一個塊山坡。大約兩百米遠的平原地形上, 有十數個日本兵!而人群騷亂的地方甚至出現將近一個小隊的日本兵,以排槍的方式不斷的朝難民射擊。已淪為驚弓之鳥的難民們根本是無方向感的難民們已經有數十人倒地,有些已經嚇得跪在地上邁不動腳步,卻被日軍近距離一槍以行刑的方式穿過了前額,前傾著倒下。地上有些尚為死去的人,不停的痙攣,又被已經趕上來的鬼子一刀捅死。前面的鬼子緊逼,難民只好朝身後跑。有些則脫離了大道,朝平原開闊地狂奔。不過這些人的下場結果和前面的人一樣,在平原地上搜尋的日本鬼子發現了他們。在一個曹長的指揮下,小鬼子像取樂般的一槍槍將他們擊倒。
任江揮起右拳朝地上狠敲了一下,馬上就從背上取下毛瑟步槍。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尤其是大學生們接觸的事物遠遠超過當時的年輕人。任江知道如果用槍擊斃鬼子,卻不曉得如果擺弄這隻德國造的步槍。就在此時,任江感覺背上被人一拍,回頭一看,是陳秉章。
陳秉章取過任江手中的步槍,一拉,一提,一推。只聽“卡啦”的聲音,任江知道,這就算是上膛了。他接下了步槍,雖然有些懷疑陳秉章的身份,但此時已經不是思考的時候。他接下了槍,但是沒有馬上射擊,而是取下了包翻出了一支微型鐳射發射器,一卷透明膠,俄羅斯產的望遠鏡。這次輪到陳秉章看著任江手裡的東西感到疑惑了。有些東西他也不明白是做甚麼的。
其實任江這麼做有自己的原因,他是近視眼,現在還帶著眼睛呢,而且是一副黃色的太陽近視鏡。任江用透明膠將鐳射發射器固定在槍口下方。這麼做卻無法上刺刀了。無妨,他自己也清楚,如果真的日本鬼子拼刺刀的時候自己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已近卯時,太陽斜射的光線日漸強烈。江南十月還是很熱的。尤其是日光會像探照燈般的直射,使人難以睜眼。
於是乎,江南某地的小土坡上,出現了一個絕對經典的造型。任江把槍架在灌木上,右手扣上了扳機,左手舉著望遠鏡。最絕的是此時他帶的那副眼鏡,這樣的造型不應該出現在任何時代之中。他開啟了鐳射發射器,雖然以前他也沒試驗過真正的有效距離是多遠。不過他透過望遠鏡已經確認,至少在300米以內,這玩意兒還是能聚成一個小點的。任江不斷調整槍的方向,終於將小紅點按到了那個鬼子曹長的胸口上。鬼子正忙著向平原上逃竄的###難民射擊。那個曹長正在指揮他的手下朝那些愚蠢的###人射擊,他陡然發現了胸口硬幣大小的紅點。“なにごれ?”曹長用手怎麼也擦不去這個紅點。槍聲響起,這個紅點真的成了一個血洞,曹長驚恐的神色卻感覺不到自己心臟的跳動。他前傾的倒下去了,他確實倒下去了,他被擊中了。
死了!丫丫地, 真的打中了。任江在扣動扳機之後看到景象使他確信,自己第一次使用步槍並不是小說中的那麼菜。更驚訝的是他身邊的陳秉章。他不相信這麼奇怪造型,而且明顯是第一次用槍的任江能一擊奏效。
任江也被強大的步槍後坐力震的鼻子、眉骨和右肩生疼。他的擊發觀察組合方式使他的臉貼近了步槍,這叫活該。任江悻悻然的又用透明膠將望遠鏡也捆在了槍上。俄羅斯的望遠鏡是帶紅外線和測距標尺的。雖然被任江組合到槍上的樣子別提有多難看了。不過這樣他卻可以直接舉槍觀察。望遠鏡也就成了瞄準鏡。
任江用望遠鏡測算了下,標尺上鬼子的身長的刻度上比500還多了點。平原地帶上的鬼子雖然發現指揮自己的曹長被人擊中。由於強烈的光線,他們尚沒發現500米開外的小山坡的灌木後面的任江。不過鬼子的海軍陸戰隊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