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哪裡,背後都有若有若無的眼線跟著,讓她不厭其煩,也就很少出門,只是府裡有一處禁地是她不許靠近的,她也就從來不去。
阿九早上通常起的很早,她抬頭看看遠方的天際,天邊周圍一圈漸漸白亮起來,幾顆依依不捨的星子還在天幕的一角綻放出微弱的光芒。
衝完冷水浴的阿九站在院中,靜靜的聆聽著周圍的細微聲響,感受著自然的韻律,這是佛家的一種練氣,智嚴大師給她那捲東西,她只看了個七七八八,覺得上面打坐練氣的方法很有功效。
身後傳來細微的響聲,她沒有回頭,戰羽拿著一條幹淨的手巾走過來,站在她身後,幫她輕輕拭乾還在滴水的長髮,“天這麼冷,每天早上還不等頭髮幹就出門,會生病的,這樣老了頭很容易痛……”語氣溫柔還帶著寵溺。
阿九隻覺得一堆蒼蠅在耳邊嗡嗡的亂飛,吵得她頭皮發麻,她真想一巴掌拍死這討厭的傢伙,她猛的轉過身去,表情陰冷的看著身後喋喋不休的男人,他還未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裡,表情很是怪異。
“滾!別讓我說第二遍。”目光森冷而淡漠。
“別這樣……阿九……”他的心一緊,伸出手,指尖撫摸著她沒有任何溫度的臉頰。
她一側臉躲過了他的手,轉身就要走,卻被他拉住了手腕,“阿九,我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她甩了一下,沒有掙開,也就任由他抓著,面色卻十分平淡,眼裡並沒有他預料中的怒火,她那深黑色的瞳眸依舊如秋水般清澈平靜,“不可能!”
“你為什麼肯對別人笑,就吝嗇跟我說句話?”那淡漠的平靜,一瞬間刺痛了他的眼睛,那痛,一直延伸到心裡……
“你拿什麼來跟別人比?還我族人的命來……”阿九緩緩靠近他,森冷而詭異的語調慢慢的從輕啟的紅唇中象利劍一樣扎進他心裡,俊美而痛苦的容顏上劃過一抹慌亂的躲閃……
她掙開手腕,獨自走進房中,他獨自站在原地,冬日的寒風敵不過他內心的冰冷,原來他從始自終都無從選擇,命運的輪盤轉向前走了一段很長的路,又繞回了原來的起點。沒有人愛他……
他就象一個遊魂,慢慢的遊蕩在京都的大街,冬夜的冷風呼嘯的吹過,捲起遞上的落葉,夜色濃的深沉,他不知道他想去哪裡,曾經以為有她的家會是溫暖的,他喜歡跟她說話,儘管他說十句,她只說半句,他也是開心的。可是她從來不會對他笑,她只會對他說“滾!”
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戰羽坐在京都的街頭,一罈一罈的灌著酒,為什麼還是這樣清醒,為什麼還是忘不掉,“阿九……阿九……”夜空的濃雲越來越厚,風起,雪落,今年的初雪來的太早,冰冷沁骨,不知是心還是雪?
次日的清晨,雪還在下,早起的人們步履匆匆的走過一個突然出現在街頭的“雪包”,雪包的周圍凌亂的散放著幾個空空的酒罈,阿九打著傘,沿著京都的郊外的小路一路漫步到這裡。昨晚他沒有回來,阿九心裡冷笑,終於裝不下去了?不願回來看她的臉色了。也不過這麼點耐性。走著,走著,她也看到了前面那個雪包,一股濃濃的酒味被風捲入她的呼吸,明顯是個喝醉酒的人,蜷縮在角落。
天邊開始泛白的時候,雪停了,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天空的雲絮,將地上的皚皚白雪和木質的小樓映照出一層淡淡的金光。
就在阿九轉身打算往回走的時候,她頓住了腳,慢慢踱步走了過去,輕輕拂去最上面的那層雪,墨黑的發,墨色的衣顯露了出來,一身濃濃的酒氣,皺皺巴巴的衣服上滿是汙漬,手裡還抱著個酒罈的戰羽就象一個受傷的野獸一樣蜷縮在角落。
阿九直起身子看著他,手指用力刺進掌心,良久,才俯下身子,扯扯他的衣服,“起來……”
戰羽抬起惺忪迷茫的睡眼,直直的看著阿九,眼裡閃過不敢置信的驚喜,那漆黑明亮的雙眸,可以將他的心焚燒成空空落落的黑洞。酒意讓他的身子跌跌撞撞,他伸出手去,吃力地想要爬起來抓住眼前的“幻象”,然而卻被阿九一閃身給落了個空,又重重跌倒在雪地上。他目光頓時黯淡下來,“夢裡……她都不肯讓我碰……”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
阿九招招手,從身後出來幾個黑衣男子,她指指地上躺著的人,就丟下他們,揚長而去。剩下的事,自有他的手下去做。
胃裡翻絞疼痛,就象被千萬根燙紅的鋼針戳刺撕裂。榻上的戰羽似乎正做噩夢,面色蒼白,眉心皺得死緊,他好象被人扼住喉嚨,呻吟低沉而顫抖。不時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