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有那低低的訴求,“阿九……醒醒……醒醒……”
隱約感覺有細細密密的吻吻過她的臉頰,額頭,低聲的呼喚帶著魔魅的誘惑,她只覺得頭痛欲裂,她想休息,想休息,她太累了……巨大的痛苦瞬間侵襲著她,將她推離了意識……
濛濛月色泛星河,收到措手不及訊息的霧隱和幽冥八子先後趕回金華,霧隱一路快馬加鞭,將同路的杜軒格折騰得苦不堪言。
還未進門就看到暴怒的蕭清言和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眾位太醫,一臉懊喪神情的雲翳在看到霧隱的瞬間下意識的想後退,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見霧隱猛的衝向雲翳,一個大力將他撕扯進屋,二人一進去,裡面的宮女太監驚叫著跑出,帶著一臉的惶恐,隨後房門被重重的關上,屋外的人屏息的看著房門,裡面傳出破風的打鬥聲,夾雜著霧隱嘶啞的喊叫,“你……你自己看你做的好事……”
“我有什麼錯,我愛她不比你少,她怎麼會受傷,問問你……”
即使隔著房門,仍能清晰聽見裡面破風聲,拳腳相加的撞擊聲,好一會,打鬥聲遏然而止,大地似乎也跟著肅靜起來。
簌!房門猛然開啟,眾人被這二人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雲翳的樣子很狼狽,十分的狼狽,他的左右眼眶都有些淤青,鼻子還在流血,左臉頰上被重擊的痕跡十分明顯,眼睛變得一隻大,一隻小,雲翳這麼慘,霧隱也好不到那裡去,他臉上也被雲翳照顧了幾拳,該腫的地方都腫了,該青的地方也都青了,雲翳踢在他小腹的一腳讓他現在都在抽冷氣,但至少從賣相上來說,雲翳比他慘多了。
蕭清言看著清歌這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手下,這樣毫無技術含量的肉搏,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兩人更是徹底忽視了場中眾人,只是衝蕭清言微微一頷首,就進了阿九的房間。
不一會兒,房內又傳來打鬥聲,只是這次打鬥的戰場很快轉移了出來。
三道身影在空中翻飛旋轉,兩黑一白,緊緊相纏,轉眼間,雙方互換了百招之多,竟難分軒輊,白衣身影雖然防守居多,但遊刃有餘,不時傳來雲翳的怒吼,“你竟敢輕薄她!……”雪星辰避過二人凌厲一擊,“你們先停下來,聽我說……”他一退之下,右掌連震,層層勁波,暴卷狂伸,湧向二人,一招分攻霧隱二人。“啵!啵!”兩聲連響,將霧、雲二人震得連連後退。
驀然此刻,一聲怒喝,倏然傳來,“住手!她還在昏迷,你們想幹什麼?”
三人聞言一愣,轉頭看向站在門口氣喘吁吁的杜軒格和一臉慍色的蕭清言。
杜軒格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屋裡,抓起阿九的手,小心探了探,又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有些訝然。
雲翳和霧隱愕然睜大眼,一顆心驀然緊揪著。
“金針刺髓!”
屋裡一瞬間,詭異的沉默,只有站在門口的雪星辰抬起手遮住他溼潤的眼角。
燭影搖曳得很不安定,奄奄欲熄中閃爍得分外妖嬈,彷彿在熄滅前,也要燦燒最後一分美麗。
杜軒格看著床上的人此時緊緊合上她絕美動人的雙眼,嘆息著搖搖頭,“針已入髓,除非她自願醒來,否則……”
眾人一臉驚愕的看著床上昏睡的人,她不願醒來……她不願醒來……
他突然覺得他的世界坍塌了,他整個人已被掏空毀滅。
泡沫般的夢境還未成真,就要結束了?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夢醒的聲音,是清脆的心碎聲?
聽見了嗎?當唧,當唧……碎了一地的心,沒有人去收拾,也一如逝去的東水,無計可流。
自責鞭笞得他無處躲藏,心中滿是裂開無法縫補的傷痕。
蝕心徹骨的痛,有風兒帶來那熟悉的冷香,那深深隱忍著的憂傷痛苦,化為淚水,不住的淌下他的面頰。
“阿九……”他痛哭出聲。
顫動不已的雪星辰跪倒在地,淚水不可自抑的奔流,一淚一滴,積蓄在光滑的地面上,慟淚淌成一池明鏡,清晰地照出他來不及的愛意和後悔,他失去了那個會溫柔看他,會軟語央求他,會捉弄她,會調侃他的阿九。
“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雲翳走過來,蹲在他面前,“太子殿下,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想問,既然她不願看見你,我是不容許你呆在她身邊的,你走吧……”
這一瞬間,他了尊貴、忘了矜持,慌亂失措的像個孩子,“不……我不走,我不會放棄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