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荊國和烈國下月有使團出訪我國,商談有關和親事宜,我倒認為這是個機會,反正你總歸是要娶妻的,何不一舉兩得?聽說那慕容風鐸的妹妹也是個美人。”阿九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不著痕跡的避開了那個話題。
“還有一件事,我那個護衛……唉!算了……”阿九轉身匆匆離去。獨剩蕭清言一人在身後凝視她的背影。
“霧隱那邊有什麼訊息嗎?”
當阿九正專心在研究手上的那封信時,一抹人影,無聲進入她的書齋,她沒有抬首也知道來者是誰。
“一切順利,霧隱示意杜軒格接管了絕谷在荊國的水運航線,而且……”雲翳略微停頓一下。
阿九挑挑眉,斜睨著他,“而且他還發現最近絕谷旗下的鐵礦和銅礦生意很賺錢是嗎?對方不但要大量的礦石,還要木材和硫礦是嗎?不僅如此,烈國還失蹤了大批造船的工匠對嗎?”
拎著手中的信紙,阿九的眼中閃爍著某種光彩。
雲翳微訝,看著阿九的臉色不辨息怒,“九少所言句句屬實。”
阿九喃喃的自言自語,“為什麼總是不太平呢……”手指叩著桌面發出的“哆哆”聲越來越快,猛的停住,阿九看著雲翳說道,“派出探子嚴密監視這條線上的船隻和貨物。”阿九指著地圖上從烈國到荊國的一條運河線,用筆重重在上面畫了個標記……
“另外,屬下還得到一則訊息。烈國太子澹臺憫辰於策妃之日失蹤,烈國已派出暗衛進行查訪,阿九是否趁此機會渾水摸魚?”雲翳站在她身後,輕聲詢問。冰冷的表情此時卻柔和的似要滴出水來。
阿九搖搖頭,一隻手撐著下頜,一隻手繼續輕叩著桌面,“先不忙,我總覺得這事不這麼簡單,我們現在目標已經太大,是時候縮縮水了,澹臺憫辰……為何我對這人沒有絲毫印象呢?”
雲翳垂眸思索一陣道,“據說這個烈國太子自幼就被送出宮外拜師學藝,二十歲時,烈國皇帝才將他召回宮中,冊封太子,再加上他行蹤不定,很少有人見過他。”
“失蹤?”阿九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清醒了下頭腦問道,“那為何烈國國內對這個太子沒有任何異議?其他皇子就不想要那個位子嗎?”
雲翳搖搖頭,“據我所知,這個太子在烈國國內威望極高,其他三子對他心悅誠服,至於是否有心覬覦皇位,那就不得而知了……”
“威望極高?”恍惚的燭火映照著阿九白晰的像是玉雕的臉龐,帶著一種珍珠的寒冷,“似乎有點意思了……”
“我明白你修佛的虔心,也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修佛。但我得告訴你,在佛前,你得不到你要的寧靜。”
寂靜的禪堂裡,暖香薰人,但座間兩人交談的對話,卻比繽紛的雪花還要寒冷。
慕容風鐸鬆開手中撥拈的菩提念珠,緩緩抬起頭來,雙眼迎向禪座上的方丈。
“為什麼?”
“因為你只是逃到佛這裡來,你的心,並不在這裡。”銀眉白鬚的方丈走下禪座來到他的面前,笑指著他的胸口對他搖首。
慕容風鐸沒有否認,在他面龐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像兩潭不安定的水。
他還是覺得不安寧,心中還是有著放不下的牽掛,彷彿血液裡的某種東西正蠢蠢欲動,催促著他必須去做些什麼。
原始的慾望在呼喚他,呼喚他……方丈仔細看著他躁動不安的眼眸,半晌,嘆了口氣,伸手拉來一席軟墊在他的面前坐定,執起他一手,專注地看著他手心裡的掌紋,指尖在紊亂的掌紋中試圖理出一條路來。
“其實,你並不適合寧靜,為什麼偏要隱藏你的本性?”方丈微微抬起眼,把擱在心底已久的問號問出口,很想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躲自己躲了那麼久。
“如果我不強迫使自己靜下心了,思念就會把我逼瘋。就是因為我知道我的本性是什麼,所以我才要藏。”一絲笑意自慕容風鐸的唇邊釋出,而慕容風鐸也不介意將自己的內心攤露在他的面前。
方丈抬起頭來,篤定地望進他的眼,“你的命裡,註定有個魔。她就是你的魔。既然放不下,何不順心而為?”
“但請千萬記得,成也簫何,敗也蕭何。”方丈按了按他的掌心要他回神,並殷殷向他叮囑,“倘若你無法掌握這朵火焰,那麼,它將會燒傷你,而你的所有,也將盡歿於祉。”
盡歿於她,那麼……不是全輸,就是全嬴?
這世上有什麼比這更乾脆的賭注?光明與黑暗僅在一線之間,根本就不需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