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千里點了點頭,“蕭醫生你繼續說。”
“原本這樣發展下去,他肯定會形成反社會人格。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他突然換了個相對較好的家庭環境。也就是這個家庭環境和後來受到的良好教育,壓制住了他的反社會人格。這時候他的人格面具就形成了,表現出了迴避型人格,他努力想當一個別人眼中的乖孩子,他也以為自己就是那個乖孩子。”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三章 南柯一夢(13)
馬千里開始回味這句話:“寄養在別人家裡,沒有父母的愛,卻又要想盡辦法得到監護人認同和歡迎,一個自閉、膽小、孤僻的乖孩子。”
“榮格說過,一個人如果這樣長期熱衷和沉溺於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與自己的天性背道而馳,將會讓自己陷入長期的緊張狀態中。就像一個越吹越大的氣球,吹得越大,爆炸的時候就會越響。所以當他終於壓抑不住爆發出他的反社會人格時,一步就跨到了犯罪的頂端——殺人!”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個人主觀推斷。不能一概而論,更不能直接做為證據,馬隊長你當是個參考就好。”蕭醫生補充道。
馬千里佩服地點了點頭,“心理學真的很神奇,竟能預測到人的過去。”
“多拉德曾經提出過一個很有名的理論:挫折——侵犯理論。很適用於這個兇手的心理轉變,他必定經歷了生活中的挫折,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失業,加上長期遭受別人的輕視和挫折,終於讓他爆發出了自己的本性,走向犯罪的道路。”馬千里似乎開始對這個兇手的形象清晰化。
“還有,我剛剛想不通的地方,在我解讀他心理的過程中找到了答案。兇手可能在奪取第一個被害人器官時,不知道什麼原因,迫使他先放被害人的血。血量減少會引起臟器衰竭,這會嚴重影響臟器的質量。所以第二次他就吸取了經驗,做完一切後才扎那兩個牙印。”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找辭退他的人下手呢?”馬千里又疑惑道。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一個失去理智的變態殺人狂。而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知識面很廣,冷靜的,具有極高犯罪頭腦的殺人犯。”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明白被害人人際關係網的概念。所以他專找街頭的流浪漢下手,讓你們無法從關係網上找線索。”
馬千里點了點頭,蕭醫生也綜合警方的資料寫出了他對兇手的心理畫像:
男性,25…35歲,中等偏瘦身材,米左右。童年曲折,有可能是在寄養家庭長大。受過中高等教育,有可能接觸過醫學,但最終從事的是藝術類工作,而且已經被辭退。
性格孤僻,平常沉默寡言,一直是別人眼中的出氣筒,幾乎沒在別人面前發過怒。願意接觸和幫助陌生人,給人第一印象是禮貌,好接觸。但不能深交,他甚至都沒有帶過朋友回家玩。目前單身或離異。
私家車也可以作為線索之一,按理說有私家車的人應該不會為錢而發愁。所以這輛車有可能是獲贈或者繼承的。
“現在我只分析到這些,有什麼新的結論我再通知你。”蕭醫生將記錄好的筆記遞給馬千里。
馬千里接過就趕緊回去佈置警力搜尋本市所有對得上號的人,不過看來這個人數不會少於千人。別看蕭白寫了那麼多,其實警方真正能用上的沒有多少。理論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你不可能要求警察像瞭解自己家隔壁的大叔一樣瞭解全市的每個人。
其實我連自家隔壁的大叔都不瞭解,開門上班,下班關門。我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隔壁大叔姓什麼,更別提他那老黃曆一般的成長曆程。你呢,你知道你家隔壁大叔姓什麼嗎?啊,你知道啊!太了不起了!那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就是連環殺人犯?
第四章 交錯的旋律(1)
這次偷聽得差不多我就趕緊離開了,我不想再被那個蕭醫生掛著賤兮兮的微笑繼續問:“唐平,你找到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嗎?”
我決定去看看雨默,這次目的很明確——找雨默。
走進女號樓裡時,一樓的部分女病號小聚在一塊,她們正合聲唱著《讓我們蕩起雙槳》。沒有人指揮,開始只是一個人輕聲哼著旋律,然後漸漸地別人也跟著哼唱了起來。
她們迷茫的臉仰望著天花板,下意識般地輕聲吟唱。其實很好聽,她們的聲音空靈飄渺,在女號樓裡穿梭著迴盪著。停下了腳步我靜靜傾聽,無主遊魂在她們的歌聲中游蕩,驚慌失措地相互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