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一領大紅斗篷罩著細軟的鱗片鐵甲,一頂青銅矛盔卻夾在腋下,一頭長髮便散披在肩,與胸前長鬚竟是相得益彰,一張黑中泛紅稜角分明的臉膛,一看便是白臉書生的底子,身材雖不高大,卻自有一種偉岸,一身戎裝,卻分明透著幾分瀟灑神韻。
“《天保》之意,原是盡人皆知,何堪曲高和寡也?”魯仲連便是抱拳一拱。
“曲高和寡,又豈在唱和相隨?”
“將軍之意,是說太平歲月無從力行?”
“高潔者獨行,入俗者合眾。大爭之世,何能例外?”
“大爭爭太平。從我做起,合眾之力,何愁兵戈不息?”
將軍大笑:“千里駒果然志向高遠,樂毅佩服!來人,院中設座,我與先生痛飲!”
“綠竹之圃,正當清酒,將軍果真雅緻也!”
樂毅笑道:“睹物生情。雅與不雅,卻在品嚐者心中生出。此情此景,有高士便雅,無高士便俗。雅也俗也,原在變幻之中。”
“將軍腹有玄機,卻將這個‘雅’字說得透,魯仲連佩服!”
便在這片刻之間,那名書吏帶著一個僕人已經將宴席安排妥當——兩張木案,兩片草蓆,案上一個陶盆一隻陶碗,中間立著一隻兩尺高的紅木桶,竟是簡潔樸實得沒有一樣多餘的物事。那書吏正在斟酒,樂毅便拱手笑道:“仲連兄入座便了。”待魯仲連坐定,樂毅便舉起了陶碗:“先生遠道而來,一碗燕酒權做洗塵,來,幹了!”魯仲連雙手舉碗:“得遇將軍,幸甚之至也,幹了!”便汩汩飲了下去,悠然哈出一口酒氣:“清寒凜冽,燕酒果然不差!”樂毅笑道:“好說!先生但喜歡,臨走時樂毅便送一車與先生了!”魯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