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我得仔細盤算!”
雨幕瀟瀟,兩人直到天黑方回到鄉亭。
次日天剛亮,陳勝來到將尉房,要將尉領他去蘄縣城辦糧。兩個將尉睡得昏沉沉未醒,好容易被陳勝高聲喚醒,一聽說大雨出門立即黑了臉。陳勝說炊卒營已經沒米穀下鍋了,再不辦糧便得一齊捱餓。陽城將尉便從腰間摸出太尉府的令牌扔了過來道:“你是屯長,令牌上刻著名字,自個兒去了。”說罷倒頭便睡。陳勝高聲說,那俺與吳廣一起去了。陽城將尉哼了一聲。陳勝便大步匆匆出門了。
這屯卒徭役上路,不若軍旅之行有輜重營隨帶糧草。徭役徵發是一撥一撥數百上千人不等,若各帶牛馬車輛運糧上路,顯然是於官於民皆不堪重負的。帝國徭役多發,法令嚴厲,遂在天下通令施行徭役官糧法以方便徵發民力。所謂徭役官糧,專指出郡的遠途徭役由所過縣府從官倉撥糧,其後由郡縣官署間相互統一結算,再落實到徭役者本人來年補交糧賦。因屯卒是戍邊勞役,是故比尋常的工程徭役稍有寬待,官府全部負擔路途糧谷,每人每日斤兩堪堪能吃得八成飽罷了。連日大雨,屯卒營在城父縣背的糧食,只吃菜煮飯也已經吃光了,只得冒著大雨辦糧了。
所謂辦糧,便是或將尉或屯長持太尉府的屯卒徵發令牌,在縣城官府劃撥糧谷,而後自家隨身揹走;一縣所供糧谷,以徭役在本縣內路程長短而定,中原之縣大體是一至三日的口糧。今日冒雨辦糧,陳勝吳廣召齊了所有精壯四百餘人上路,必得在明日天亮前揹回糧谷,否則難保沒有人逃亡。
大澤鄉距蘄縣城三十里上下,雖是鄉亭大道,奈何也已經泥水汪洋。屯卒們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