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忙了起來,不消片刻,酒宴便在茅亭下襬好。飲得一爵洗塵酒,春申君便慨然拱手道:“先生有所不知,前日我的門客去探望屈原兄,屈兄託門客帶來《懷沙》一篇,辭意痛切,如同與黃歇告別之絕筆。方才失態,卻是慚愧了。”
甘茂肅然拱手道:“兩兄大節堅貞,壯懷激烈,甘茂感佩不已,豈敢有他也?”
“噢呀,先生入楚,不知使命如何了?”春申君稍感輕鬆,終於切進了正題。
甘茂便將秦國阻撓滅宋,齊國欲合縱六國抗秦除暴的諸般來由說了一遍,末了卻只恭敬一句:“公子向為合縱棟樑,尚請教我。”春申君聽得極是專心,竟是拍案而起:“大妙也!桀宋千夫所指,秦國助紂為虐,兩惡沆瀣,天下側目!這次合縱卻是大義凜然,各國斷不會首鼠兩端。只是……”春申君沉吟片刻,目光大是困惑,“桀宋惡行,天下唾棄,這秦國如何能公然袒護?莫非有不可告人之圖謀?”
“春申君卻是多心了。”甘茂此刻卻極是自信,“張儀已去,今非昔比,秦國已無智計謀略之士,談何圖謀?究其竟,無非篤信實力強橫霸道而已,豈有他哉?”
“噢呀大是。”春申君恍然大笑,“張儀甘茂不在,秦國也只剩下生猛硬做了。”
“有春申君鼎力操持,楚王定然出兵。”
春申君卻是連連搖頭:“噢呀,也是今非昔比了。目下這楚王,當真難說也。”隨即便將這幾年的國事爭執說了一遍,竟是搖頭嘆息毫無底氣。
甘茂卻是笑道:“此一時,彼一時。變法與合縱本來不同,且容在下試說楚王了。”
“好!上大夫有此心志,黃歇自當通融。”春申君說罷,轉身向侍立亭外的一個沉靜的侍女招手,侍女上前,春申君一陣低聲吩咐,侍女便飄然去了。
見春申君快捷,甘茂心下大安,便拱手笑道:“還有一事,敢請春申君賞光了。”
“噢呀哪裡話來?上大夫但說了。”
“孟嘗君有言,請在下代他向春申君討一口吳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