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的方陣,一班吏員肅立廊下,高冠紅袍的蘇秦卻在廊下悠然踱步,家老便站在那裡笑臉陪著。騶忌心下又一驚,這蘇秦連正廳吃茶的禮遇都不受,看來竟是凶多吉少了。雖然內心忐忑,騶忌畢竟做了幾十年丞相,官場極是老到,一進大門便是滿面春風遙遙拱手:“闊別久矣,武信君別來無恙?”語氣親切得就象老友一般。
“成侯童顏鶴髮,竟是更見風采了。”蘇秦打量著這位當初也曾一起暢談合縱的齊國美男子,笑臉一拱:“今日唐突,成侯鑑諒了。”
“如此說來,武信君是國事公幹了。”
“蘇秦奉王命收繳封地,敢不盡心?”說著便將手中一束帶有封套的竹簡遞給了騶忌:“此乃齊王詔書,請成侯過目。”
“敢問武信君,卻是如何收繳法?”騶忌並沒有開啟竹簡。
“依收繳孟嘗君封地為成例:保留成侯封地五里,其餘財貨倉廩民戶家兵等,一應即時清交。”
一聽尚有五里封地,便知不是趕盡殺絕,心中一塊大石頓時落地,騶忌一揮手道:“請武信君入廳就座,老夫立即清交。”進得正廳,騶忌吩咐上茶之後,便命家老立即在庭院中排出十幾張大案,安頓相府吏員列座。片刻之間,封邑令帶著一干家臣抬來几案賬目,便開始了緊張的查核接收。騶忌卻只是陪著蘇秦飲茶敘談,蘇秦也明白騶忌是文臣封侯,封地沒有部族家兵,清交要簡單容易得多,便也不去督察,竟是從容的與騶忌品茶說話。
騶忌說:自己當年便想在齊國變法,誰料老世族堅執反對,自己勢孤力單隻好作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