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靠著柔韌的身段跟著連續翻轉,否則便只有撒手離劍!那樣一來,以任何較量規矩都是必須認輸的。就在子蘭咬牙堅持連環翻身尋覓機會的時候,突然間天月劍猛轉方向,便聽“噹啷!”一聲金鐵大響,手中一輕,彎如新月的吳鉤竟攔腰折斷,天月劍閃電般定在了他的咽喉部位,一股森森冰冷立即便瀰漫了他的全身!
“吔——!才一合呀?”緋雲高興的拍著手笑了起來。
嬴華收劍,氣定神閒的拱手笑道:“承讓了,將軍若打幾年仗,可能有成呢。”
子蘭翻身躍起,胸脯大起大落臉色青紅不定,卻終究生生忍住向張儀拱手道:“秦國劍士劍術高強,在下佩服!”張儀似乎醉了,紅著臉哈哈笑道:“高強麼?連個鐵鷹劍士都不是,只有跟我做文吏,啊!”昭雎一直含笑靜觀,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實在震驚,待那黑沉沉的異形劍電光石火間壓在了子蘭咽喉,笑容在這張蒼老的臉上頓時僵住了。聽見張儀舒暢的大笑,他竟毫無說辭的跟著只是呵呵地笑。
“啪!”的一聲,昭統拍案站起:“丞相,聞得秦國蒼狐劍士長於短兵,可否讓在下與這位少庶子切磋一番?”
“那就切磋吧。令尹啊,我等就把酒再觀賞了,幹!”張儀大笑著飲幹一爵,昭雎連忙笑著陪飲了一爵,一雙老眼卻盯住了少年一般俊秀的少庶子。
“少庶子,丞相允准了,我倆就來助助酒興吧。”昭統手往甲帶上一趁,一把銅背短弓便赫然在掌:“昭統身為王宮侍衛,練的就是短兵。少庶子若能與我對射兩陣,定是一場好博戲!”緋雲已經離席起身,手中卻空無一物,纖細的身材愈發顯出一個大袖飄灑的美少年。她粲然笑道:“吔,小可只是一個小侍從,自然任憑將軍立規了,只不知兩陣如何對法?”昭統道:“第一陣,互射三箭;第二陣,相互齊射;若還未分勝負,你我再比第三陣短劍。”緋雲笑道:“吔,那將軍就開弓吧。”昭統道:“你弓箭上手,我自然開弓。”緋雲笑道:“短兵短兵,越短小越好吔。就在身上,將軍開弓吧。”
“好!第一箭!”昭統單手一揚,只見月色下金光一閃,一陣細銳的嘯聲便破空而來,月色下卻是不見蹤影!昭統存心必勝,一瞬之間便是三箭連發而出,一箭當頭,一箭當胸,一箭卻在足下。緋雲天生的眼力奇佳,否則便練不得短兵。嘯聲一起,她便看準了三箭方位,心中暗罵:“吔,小子好狠毒!”卻不閃不避,右手大袖只是一擺一兜,那細銳的嘯聲便泥牛入海一般沒了聲息,她卻依舊垂著大袖,站在月下滿臉笑容。昭統大是驚訝:“我的箭?你,你是巫師麼?”緋雲咯咯笑道:“吔,你才是巫師呢,還你了。”左手一揚,三支箭竟發著同樣的嘯聲神奇的鑽進了昭統甲帶上的小箭壺裡!
這一下可當真是匪夷所思,在場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張儀只聽母親說緋雲略通匕首袖箭,也從來沒有見她施展,今日得見竟是如此神奇,心中大是讚歎,饒是當著昭雎父子,也不禁拊掌大笑。昭雎與子蘭卻竟是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昭統卻是惱羞成怒:“此等臂腕小技,有何炫耀?真射一箭我看!”
“吔,我又沒說這是大技。”緋雲笑道:“只此一箭,射不中我便輸,如何?”“好!可是你自己說的!”昭統臉色發黑,凝神聚力要接住這支短箭,教訓這個狂妄的少年,他相信自己的目力與敏捷,接一支箭當是萬無一失。
“我要射掉你的頭盔吔,看好了。”緋雲咯咯笑著卻是絲毫未動,也沒有任何聲息。昭統高聲道:“來吧……”話音未落,頭盔便“咚噗!”一聲砸在了地氈上!“噫——?!”昭雎與子蘭、昭統竟一齊長長的叫了一聲,驚訝疑惑恐懼讚歎無所不包。昭統木呆呆的站在帳中,盯著地上的頭盔只是出神。“吔,微末小技,得罪將軍了。”緋雲笑著向昭雎一拱:“令尹與我家丞相聚酒,小可便獻個滅燭小技,博令尹一笑如何?”昭雎恍然醒悟,連忙點頭笑著:“好好好!少庶子再顯神技,老朽可是等著見識了。”
緋雲便命方才的八個舞女進來,人手一支點亮的蠟燭舉在頭頂,在大帳中央站成了一個弧形。緋雲退到帳口大約三十步左右方才站定。尋常短箭是不敢射如此距離的,縱是戰場強弓,百步之外也就沒有了準頭,如今一個少年,卻要在三十步之外射滅豆大的蠟燭火苗,簡直令人無法想象!戰國刀兵連綿,誰對武道都有些須常識,況乎在血雨腥風中滾出來的昭雎家族?一時間,大帳竟是靜得喘息之聲可聞,幾個舉燭舞女更是裙裾索索提心吊膽。此時只見緋雲身形站定,驟然間長身躍起,空中大袖一展,便聽“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