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衛文王和王妃本就恨不得兒子早早娶妻生子,你卻把才九歲的七姑娘介紹了過去,換做是你,樂意嗎?”
傅憐音自知理虧,也就沒回嘴——事實上她也根本沒想過要讓雲可馨結親多高的門第,衛文王府當初的委婉拒絕其實正合她意,可她千算萬算沒料到衛卿會娶雲嫣,這讓她還怎麼氣順!想想二房也夠能耐,原以為雲天佑的死能徹底挫敗二房,讓月氏一個婦道人家獨力難支,不曾想竟越過越勢大,每每念及此都要抓心撓肝的煩躁。
見傅憐音繃著個臉不言不語,錢氏還以為是傅憐音不滿自己“嘮叨”而心生怨懟,連忙又道:“你也別怨我這老婆子多嘴多舌,這都是為了你好。上次五姑娘在北苑當著那麼的人面說出過繼的事,想必也是紙包不住火了。老身擔心三老爺和三夫人越來越遠,這可不行。”
錢氏這話不偏不倚的戳中了傅氏的痛處。讓她又氣又怨道:“五姑娘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總給三房添堵,所幸妾身此前早有防範,否則真被她連累不淺,七姑娘還是相信我的。”說到這,傅憐音的眉梢又挑了挑,這是她“自信”的獨有表情。
可嘴上說的這麼洋洋自得,實則內心還是因為無法掌控雲可馨感到困擾和咬牙切齒,這種情況隨著七姑娘年齡的增長愈演愈烈。也令她時不時都會感到驚惶不安。
“我的意思說你若想再贏得三老爺的信任,還得靠七姑娘和老太太,”錢氏終於透出幾許不耐道,“連七姑娘都知透過四老爺來和老太太親近,你這當孃親的居然不懂。”
傅憐音低下頭,望著青石磚地的鳳眸閃過一絲冷光:她怎麼沒想過拉攏老太太,但這周氏眼裡心裡只有四老爺雲天城,對其他幾房根本不在意,甚至連襲爵一事也幫著替雲天城爭搶。想想就火大。好容易剋制了內心越燃越旺的怒火,傅憐音抬頭笑道:
“二孃教訓的是,侄媳記下了,以後還指望您多提點提點才是。”
二太夫人這才滿意的點頭。意味深長的笑道:“這是自然,你我的目的是一樣得,記住。對七姑娘別總是利用和對付,還要有誠心……”
這時。雲天揚進廳,錢氏順勢轉了話頭。笑道:“天揚,怎麼就你一人回來,七姑娘呢?”
“馨兒給娘叫去了,在海棠閣,”三老爺不緊不慢道,“晚些回西苑。”
聞言,錢氏朝傅憐音投去一個“我說的沒錯吧”的目光,傅憐音輕輕一扯唇:“這府裡能討老太太歡心的孩子還真不多,就讓馨兒陪著祖母吧,改天妾身也去海棠閣坐坐。”
雲天揚淡漠的“嗯”了一下,便沒再開口。
雲可馨攙著祖母,在滿苑盛開的海棠花樹下散步,微風輕撫,花兒飄香,落葉飛舞,從她們的眼前身後飄然而下:雲可馨是與母親一同來這裡對祖母說明原委,因為月氏知道這些天老太太在為二房與衛文王府結親卻瞞著她而不高興,後來把話說開確定周氏平復了心緒之後才離開,走前,雲可馨留下來陪周氏。
“祖母,您真的原諒二伯母了嗎?”在一棵海棠樹下,雲可馨駐足,轉頭對祖母道。
“一開始是有點生氣,”周氏也停下,看著雲可馨承認道,“四姑娘怎麼著都是我的孫女,她的婚事是大事,可我這當祖母的卻被矇在鼓裡,怎能不心生埋怨?”忽而面色一霽,笑道,“不過二夫人既已親自上門說明緣由,老身也就不計較了。”
雲可馨笑道:“我也相信二伯母不是有意瞞著我們,我當時也嚇了一跳。”
周氏笑道“好在衛文王在大泰和是人盡皆知的賢王,世子衛卿亦是天子近臣,這樁婚事還算完美,祖母沒什麼好挑剔的。”
“祖母滿意最好,省得二伯母對這事沒事先徵求祖母意見而耿耿於懷。”雲可馨乖巧的莞爾道。
“馨兒現在還常去四叔那兒嗎?”周氏伸手給雲可馨捋捋垂下的鬢髮,慈愛的笑道,“我都聽你四叔說了,他說你很聰敏,許多東西一學就會,三個店小二都不及你的腦子靈光。”
“常去,我學的好,那也是四叔教的認真和仔細,”雲可馨謙遜的笑道,“馨兒現在每天除了去童府上課,在祖母這裡抄寫經書,就是在四叔店裡學生計……祖母,四叔可真能幹。”
周氏一聽,滿面紅光,像年輕了十歲——怪不得老四喜歡帶著七姑娘,心靈手巧嘴又甜,哪個長輩不喜歡?!然而,這笑容沒在臉上逗留多久便因想到另一件事而消散:
“七姑娘,”周氏斂了笑意,望著雲可馨的目光滿含內容,欲言又止,“祖母聽說你和太子秦巖常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