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了。
“可馨……”風吟瀟墨眸緊閉,從蒼白的薄唇裡一遍遍的輕喚雲可馨的閨名,“可馨……可馨……”
片刻,他像意識到什麼,嘴上停止了輕喚,轉而在心中默唸,驚奇的是,想著她,念著她,彷彿是最好的良藥,竟能讓深受重傷的自己不再感到疼痛,來自四面八方的寒氣侵襲所引起的割肉刺骨之感也潰散而去……“君侯!”不知何時,馬鳴浩等人已跪倒在風吟瀟身邊,齊聲輕喚道,“君侯,快醒醒……”
然而,陷入重度昏迷的風吟瀟哪還聽得到他們的呼喚,面色蒼白如紙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閃靈、閃瑩和閃月見此情景,心如刀絞。
“快別說了,”馬鳴浩冷靜下來,指揮她們道,“得即刻把君侯身上的牛皮筋解開,要不然他準會被繃死。”
三個丫鬟這才拭去眼角的淚水,七手八腳的給風吟瀟鬆綁,馬鳴浩二話不說背起風吟瀟就走,閃靈等人一前一後的打掩護,按照雲可馨先前的吩咐,他們去了田莊,徹夜不眠的守在風吟瀟床前。
翌日晨起,雲可馨找了個藉口外出,隨後匆匆趕去田莊——她亦是一夜沒閤眼,五更之時候還沒見三個丫鬟回府,她心中已猜的**不離十了。
“七小姐,你來了,我帶你去!”知道雲可馨必來,早早等在田莊路口,挽了她的手,直奔裡屋。
到了風吟瀟所在的房裡,雲可馨見到了她從小到大所見過的最悽慘的一幕:一身的血衣包裹著深受重傷的他,披頭散髮,雙目緊閉,薄唇青紫,了無生機。
雲可馨狠狠的咬了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七小姐,一個時辰前剛給君侯上過藥,”馬鳴浩站在雲可馨身側,聲音哽咽道,“渾身是傷,江陰侯下手也太狠了。”
雲可馨默默的的坐到床沿,望著風吟瀟,不發一言。許久,她才伸手握住風吟瀟的手。這一握不要緊,卻令她驚呼:“手怎麼這麼冷!”
像死人的手一樣!她的一下子心涼了半截。好在兒時跟大伯父學過把脈。雲可馨試著給風吟瀟把脈,感覺他脈相非常微弱,宛如瀕臨死亡。
“……小姐,君侯,君侯是被關押在冰窖裡,”閃月再忍不住,嚎啕大哭道,“也不知關了多久,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已被凍得不省人事了……”
“本就受傷,加上寒氣侵襲,只怕是要傷病交加了,”閃瑩亦是哭泣道,“當時君侯渾身冰冷僵硬,好可怕,我們從沒想過君侯會這麼慘。”
“我們用乾柴放在炭盆裡,放在他床前燒了一晚上,”閃靈哀傷的嘆道。“但君侯還是這個樣子,馬大哥說他的體溫沒一點轉溫的態勢,大家快急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萬萬沒想到江陰侯竟會把人關在冰窖裡,還用潑了水的牛皮筋捆版。”馬鳴浩恨得牙齒咯咯響,“這明擺著就是要人的命!他是君侯的叔父啊,怎麼也下得去手!”他拽疼了袖中的手。
“馬鳴浩。你出去一下。”雲可馨靜靜的聽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緩緩開口。“閃靈也出去守著,留下閃瑩和閃月。”
“七小姐。你要做什麼?”馬鳴浩從悲憤中回過神來道。
“我陪著君侯。”雲可馨靜靜的望著床上的風吟瀟,頭也不回道。
“小姐,我也要留下來——”
“聽令!”雲可馨面無表情道。
馬鳴浩和閃靈對視一眼,遵從的退出門外,帶上了門。
“閃瑩,閃月,你們把君侯的衣服脫了,”雲可馨說著開始動手脫自己的衣服,“動作迅速一點。”
閃瑩見狀,好似明白雲可馨的“動機”,吃驚的瞪大眼睛,張口結舌道:“七小姐,你,你不會是想,是想……”
“對,這種情況下只能試試人的體溫,”雲可馨不理會二位丫鬟的目瞪口呆,已經脫的只剩下中衣,臉上沒有一絲羞澀和慌亂,一派鎮定從容,“你們要是害羞,就只脫他外袍,剩下的我自己來,然後背對著我站到門邊上去。”
“是,是……”閃瑩完全被雲可馨的大膽行為給怔得不明所以,愣愣的拉起閃月奔到床前,動手開始解風吟瀟的外袍,不同於閃瑩的是,閃月倒是對七小姐的膽量和氣魄很是讚賞。
當她們解下外袍後,遵照雲可馨的意思走到門邊背過身去。雲可馨乾脆利落的做完了後面的事,她才剛一覆上他的胸膛,就險些驚叫出聲——她感覺自己躺在一塊寒氣逼人的冰面上,瞬間凍得她小身板一陣哆嗦,險些咬破嘴唇……咬緊牙關蓋上被子,確定二人都在被窩才側過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