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止,”雲天揚將視線從眼前的兩雙手移開,抬頭道,“冉兒,七妹妹並不是故意捉弄你,的確是抓著你的手久了痠疼,加上打滑才失手鬆開的。”
“爹爹,”雲冉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氣得跳了起來,“七妹妹的話你也能信?”
“你的話爹爹能信,七妹妹的話為什麼就不能信?”雲天揚板起臉反問。
雲冉語塞,半晌,撒潑道:“不,七妹妹說謊!什麼抓不實,根本就是騙人的,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邊說邊嚶嚶哭泣,我見猶憐。
“冉兒,你看看你這胖胖的手,再瞧瞧妹妹瘦弱的小手,她說她握不住並沒有說謊。”雲天揚仍舊耐心的解釋——
雖說這女兒不討喜,但總歸是自己的孩子,加上她親生孃親早逝,他不能讓她沒有父愛,所以對於雲冉從小的任性胡鬧,只要不過分都聽之任之。
“哼,爹爹就會偏袒七妹妹,我討厭她,討厭她……”
雲冉一跺腳,哭著跑出去堂外衝進臥房,緊接著就是“砰”的關門聲。
“翠花,你去陪陪冉姐兒,”許久未開口的傅憐音終於發話了,她對門口的丫鬟道,“再給她弄點好吃的哄哄。”
“遇到這樣的事,夫人應該給小孩子講講道理,而不是一味的拿吃的去堵她的嘴,還有,都是三房的女兒,夫人切不可厚此薄彼……”
雲天揚一想到雲冉那白胖小手和滾圓的小肚皮,再一看雲可馨瘦弱的小身板,眉頭不禁皺起,便隨口說出這麼一句,卻讓傅憐音面色一白,還想問雲天揚是什麼意思,就見一個僕婦手提著個食盒上前道:
“老爺,三奶奶,這是二房少爺和小姐送來的點心,說是**奶親自下廚給七姑娘做的點心,補補——”
“身子”二字尚未出口,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傅憐音手中的菊瓣翡翠茶盅猛得一頓,茶水潑了一桌,她屁股像長了彈簧似的整個人彈起來,厲聲叱問:“二嫂這是什麼意思?七姑娘已是我三房的人,她的吃穿用度我何曾少過半分?搞的好像馨姐兒在我們三房像遭了多大的罪似的,”傅憐音頓了頓,想起雲天揚之前的那番話,怒火更甚,“三房上下丫鬟僕婦嬤嬤可都是睜著眼的,倒是去問問,我虧待過七姑娘沒有!”雲天揚張口就要勸說,又見一個丫鬟進門道:“老爺,三奶奶,大房和二房的老爺、夫人、少爺、小姐都來了。”
第九章 心戰
傅憐音、雲天揚還有代春妮俱是一愣,尤其是傅憐音,傻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一對灰溜溜的眼珠骨碌碌直轉:大房和二房怎麼會一齊到三房來串門?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但思前想後自己也沒什麼開罪他們的,莫不是自己方才“罵街”太過以至於傳遍了整個國公府上下?!
雲天揚稍顯慍怒的看了傅憐音一眼,卻也沒出言責怪,只是牽了雲可馨的手再朝她揮手示意到門口去迎。
漸行漸近。並排走來八個人,從左往右依次是大房夫婦雲天賜與孫如蘭,兩個兒子云桀和雲堯;再過來是二房的人——侯爺雲天佑,夫人月紫芸,身邊是一雙兒女雲恪和雲嫣。
雲可馨一眼就認出走在中間的親生父母:父親穿著湛藍色錦緞綿直裰,披著卡其色狐裘大氅,氣宇軒昂地朝這邊走來,看到站在雲天揚和傅憐音中間小小的她,他微微一笑,如清風朗月,溫潤如玉。
母親穿著大紅遍地錦五彩妝花通袖襖,如瀑的青絲梳了個反館髻,只在髻旁簪了玲瓏山茶花珠釵,翡翠玉鐲在母親白皙如羊脂的手腕和大紅色袖口間宛如一汪湖水般瀲灩明麗,端莊柔美中不失雍容華貴。
雲可馨不禁在心暗歎父母真是郎才女貌,天設一對,地造一雙,難得他們還能這麼相敬如賓,奇怪前世的自己竟對此毫無知覺,是誰矇住了她的雙眼,告訴她二房內宅不和、烏煙瘴氣的?她要弄個明白。
雲天揚樂呵呵的把自家兄嫂侄兒侄女讓進屋裡,傅憐音強顏歡笑的附和寒暄,丫鬟僕婦們紛紛忙著搬椅子讓座,端茶送水,一時間,之前有些冷清的三房堂內一下子熱鬧起來。
大房和二房的人坐右邊一排,三房的人坐在對面,傅憐音有意把雲可馨放在自己跟前,背靠著她,又彎下腰在她耳邊既溫柔又親暱道:“馨兒,孃親教過你,見到長輩要打招呼,怎麼忘了?”
傅憐音那一聲“馨兒”以及那一聲自稱“孃親”,聽得雲可馨雞皮疙瘩掉一地,趁著給長輩打招呼的機會離遠點也好。
於是,她走到對面中間的位置站定,對著大房和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