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地紅腫了起來。
七七咬唇，生生忍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痛。吟，將手背往身後悄悄藏了藏。
夏非寒深沉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七七的手，細長的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霸道地扯過了七七的手：“你躲什麼？”
七七訥訥著，低著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鑊
“呵、”看著七七的手，夏非寒忽然笑了。
七七詫異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心裡陡然升起一股驚懼的感覺：“王，你怎麼了……”
“朕是不是很沒用。”夏非寒忽然抬眸。又深又黑的眼眸直直地盯著七七：“連自己的女人和兒子都保護不了。”
心痛的無以復加。
七七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知道拼命地搖頭。
“就連凌兒都要做為籌碼……”夏非寒忽然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七七被嚇一跳，腦中的思緒生生被打斷，夏非寒站在桌前雙手慢慢握緊了拳，額上青筋突顯。
許久，七七聽到他冷漠到哀傷的聲音，“凌兒，是朕的第一個子嗣……”
一轉身，夏非寒開始拼命砸屋裡的東西，一件又一件，落拓的身影在房裡走來走去，東西一樣一樣被摔掉，看得七七的心一陣陣地疼。
“朕統領南梁數載，她雲家一個外戚便想幹政麼？她真把朕想的那麼不堪？那麼無用？”他眼中的殺意和濃烈的不甘如陰霾的天氣在屋裡擴散開來。
“朕不會再任由雲家擺佈！”夏非寒眼中的嗜血把七七嚇住。
七七從來沒有見這樣的夏非寒，他或許陰沉鬼魅，城府深不可測，但他從來不像現在這樣狂烈暴躁，房裡的東西全被他摔得稀巴爛，滿地狼籍，雙手摁在牆上，血順著手背一點一滴滑落下來，紗布已經完全被血浸透，背影寂寥。
“王，你還好嗎？”七七按下心中強烈的不安，細細小小的嗓音帶了一絲顫抖：“七七不怪王……七七不覺得王無用……”
七七費力地措辭解釋，夏非寒的臉色卻愈發暗沉了一分。
“現在開始，一切都要按照朕安排好的路走，七七，包括你，明白麼？”夏非寒一扭頭，狹長的眸望進七七黑白分明的眼中。
七七木然地點了點頭，自身後環住了夏非寒，僵硬地把腦袋靠在他無限落寞的脊背上：“王，七七記得了，真的記得了。不要再傷害自己……”
夏非寒的臉色終於好轉了一絲，滴著血的手，指骨漸漸泛白。他緩緩轉過身來，另一隻完好的手掙扎半晌，終於撫上了七七的背。
……
凌兒去清平殿半月餘。
小伶忽然帶來了訊息，說雲妃娘娘給小皇子餵食，差點將小皇子噎死。
彼時的七七正在料理木槿樹，聽到小伶的話時，小巧的鏟子直直地從她手中翻落。
差點，還好只是差點……
“小伶，你看到了？親眼看到了？”七七愣了半晌才撿起鏟子，木訥地問道。
小伶用力地點了點頭：“奴婢親眼看見雲妃娘娘給小皇子餵食桂花糕，小皇子才幾個月！她竟然給小皇子喂桂花糕！這不是成心想要害死小皇子嗎？這件事現在幾乎都快傳遍整個清平殿了。”
七七的手指僵硬了：“王呢，王知道這件事嗎？”
小伶點了點頭，臉色有點難看：“皇上知道。”
“他說了什麼？”七七回眸，眼中有一絲期待的光芒。
“娘娘……”小伶咬了咬唇：“皇上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責怪雲妃娘娘，只是命御醫去看了小皇子……”
七七無力地笑了。
笑的有幾分悽慘。
“娘娘，要不要奴婢再去看看小皇子……”小伶欲言又止，眼神閃過憂慮。
“不用了。”七七緩緩地打斷她，揮了揮手道：“你家王爺不是說有法子幫我麼。我現在需要他。”
小伶唇角忽然露出了笑容，她輕笑道：“娘娘，奴婢就在等你這句話，王爺，已在南梁下榻，隨時恭候娘娘。”
七七神色木然地看了小伶一眼，在心中暗暗歎服這個女子城府至深：“今夜是滿月，你帶我出宮。”
“娘娘放心，奴婢自會安排好一切，只要娘娘肯配合。”小伶深深地看了七七一眼，唇邊的笑容愈發深刻。
七七不再說話，轉身走進了瀟湘殿。
也許前面是萬丈深淵，也許是萬劫不復。
可她必須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