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在家過國慶節,過得好不好,你就突然插進來問我在學校裡幹啥。難怪哥也沒回答我。”顧四丫消化了半晌,仍覺得無法接受這事兒:“哥六月就離了?我咋什麼都不知道?”
“要你知道幹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喜事。”陳松安瞪著女兒,忽地探問道,“你們也常聯絡,池伢平時沒說起過啥,比如他和霜霜怎麼怎麼地?”
“哥能說啥,他每次提到嫂子都是好話。”顧四丫嘶地一聲,歪著頭想起過年時許霜降才待到大年初二就先走了,現在回過頭來想,倒是不尋常。還有,過完年她到他們那兒去參加學術研討會,也沒見過許霜降回家住,就只有在臨走短短碰了一面,她事後告訴陳池說嫂子出差回來了,陳池似是很意外。顧四丫想著,許嫂嫂出差的行程,照他哥一貫教育她的那份謹慎周全,不該早就瞭如指掌嗎,他意外個什麼?莫不是那時他們分居了吧?
“我在想,你哥和霜霜是不是早就鬧矛盾了,為了不讓咱們家裡人擔心,就一直隱瞞著。你想想,霜霜今年過年來才待幾天?”陳松安也這樣說,長吁短嘆,“這麼好的一對兒小夫妻,怎麼說分就分了。”
顧四丫使勁回憶著她和陳池之間的聯絡,還能記起來他說過今年準備休年假帶許霜降出去玩,喃喃地不知說啥好。
“你小舅舅小舅媽對誰也沒說,只是我們自己家裡人知道。我們小區那些老婆婆們,整天沒事幹,大太陽底下溜著彎閒扯,要是她們聽到一些風聲,不出一天半天,就能傳得沸沸揚揚。你知道的,你小舅舅最煩這些。唉,你小舅媽不讓說出去,大概是想你哥哥和霜霜一向好,吵吵後還能有轉圜,要是這裡嚷嚷開了,以後你哥哥再帶霜霜回家來,那些碎嘴巴的人七瞅八瞅還要來打聽,弄出尷尬來。
“媽,停,停,”顧四丫受不了她媽這嗦,直截了當問,“哥和嫂子到底是吵架還是離婚?”
“離婚,離婚證都領了,你說是不是離婚?”陳松安唉聲嘆氣道,“他們離了四個月了,都小半年了,我看這情勢,靜悄悄地沒聲息,這婚就像離定了。”
“領證了還不叫離定啦?”顧四丫嚷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離的?”
“你小舅舅小舅媽都沒怎麼說,聽說是性格合不攏。”
“他們都結婚好幾年了,現在才合不攏?”顧四丫不信。
“你沒結婚你不懂,”陳松安白了女兒一眼,“兩個人的性格脾氣都是要一起過好多年才能摸透的,結婚十幾二十年過不下去要離婚的,我們小區就有幾家。我和你爸爸的性格就合不攏,我們陳家屋裡的人個個乾脆有主見,辦事利索,你爸就慢吞吞的一副性子,做什麼都拖,年輕的時候還好點,越老越不勤快,樓上滴水都要等我回家去理論,他自己都不管的,還勸我不要生閒氣。”
“媽,現在不是說你和我爸。”顧四丫忍不住打斷,“說我哥呢。”
陳松安想起侄子,又嘆一聲:“我抱你哥都比抱你多了幾年,池伢真是我從小看到大,他的性格是好的呀,出入誰不誇,霜霜也好,溫溫柔柔的,叫人打心眼裡喜歡,怎麼會弄成這樣?”她吸著氣兀自琢磨,“他們結婚有幾個年頭了,老不生孩子,會不會……”陳松安突地住了口,想到自家姑娘未婚,可不宜討論這些。
顧四丫卻利落介面道:“不孕不育可以看醫生,用得著離婚嗎?”
“你懂什麼?”陳松安瞪著女兒,“不說了不說了,你哥最近心情不好,他以前脾氣多爽的一個人,這次回來,我看他笑起來也牽強。你說話注意了啊,別沒大沒小不知輕重。”
顧四丫左思右想,不敢去問陳池。
在學校宿舍裡轉了一圈,委實平靜不下來,顧四丫想起了陸晴。
一開始她猶豫著說不說,直到寒暄過後,陸晴問起了陳池:“我們公司有些人在國慶節前一天就請假了,拼拼湊湊都休了十多天出國玩,陳哥出差的行程上本來好像說要在國慶節前回來的,也沒進公司,他是不是去什麼好玩的地方旅遊了?”
“沒呢,我舅媽動手術,我哥回來照顧我舅媽。”
“陳伯媽怎麼了?”陸晴立時關切道。
“手上長了個包塊,已經切除了,還好明天就出院了。”
“啊,包塊?要緊嗎?”
顧四丫將舅媽的病情如此這般講了一大通後,聽到陸晴說:“陳哥真孝順,咦,怎麼聽起來都好像只有他前前後後在忙碌,你嫂子沒跟著去看望啊?女人照顧女人,不是更方便嗎?”
“……”顧四丫再也憋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