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宣春花見許霜降開啟衣櫃門,氣惱著她大小事拎不清,天都要塌了,居然賭氣躲進房來收拾箱包衣物。
“媽,你別管了。”許霜降垂頭道。
“我不管行嗎?誰叫你自說自話去打離婚證?你以為現在婚好離,一歇歇辦完就好了,你瘋頭了。”宣春花背擋著半扇衣櫃門,咬牙恨恨罵,罵兩句就收聲,不和許霜降磨嘰,壓低聲快速問,“你給媽一句實話,小陳說你婚外情,你到底有沒有?”
“沒有。”許霜降默了默,拗不過宣春花那眼神,輕聲答道。
“那就好。”宣春花鬆了一口氣,眼眉一跳,又接著問,聲音壓得更低,“那你說小陳婚外情……”
許霜降扶著半扇衣櫃門,怔怔望進去,陳池的睡衣掛在裡頭,和她的衣服混在一處。再過幾天就要到七月了,多年前,也是酷熱天,媽媽拖著她在房間裡也是這般私下說悄悄話,問她是否真的想嫁給陳池。
宣春花瞧著女兒斂著眉,眼睫毛垂搭著,輕微微地顫動,心中一酸,又一急:“你說呀。”
許霜降卻如悶嘴葫蘆了,宣春花提腳一頓,真想打上去讓她速速開口,她聽到客廳隱約傳來說話聲,又聽不真切,哼了一聲,拋了女兒這頭,匆匆走回客廳。
只要許霜降沒做啥,她就有底氣。
陳池在客廳裡被許滿庭追問真相。許滿庭對許霜降放了重話,女兒不吭聲進了屋,他心中是又急又疼的。客廳裡只餘丈人女婿,許滿庭細瞅陳池,但見陳池沉默寡言,態度仍是恭謹的,稍稍順了心。
對這個女婿,許滿庭一向是滿意的,陳池面相雖不是那種根老固實的憨誠人,透著幾分機敏,為人處世卻不輕浮,努力工作積極奮鬥。和女兒的小日子也過得順,雖暫時有些居住上的侷促,但剛起步的年輕人這種情況也多,這只是暫時的,小夫妻倆同心同德,其他一切都好。陳池對岳父母也好,給宣春花店裡搬貨,開車陪他去釣魚,逢年過節都想到拿點東西回來,他和宣春花真如多了一個兒子一樣。
許滿庭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陳池會和閨女鬧成這樣。他把話在舌頭裡滾一遍,緩下語氣道:“小陳,霜霜做了什麼,讓你非要和她離婚?”到底為人父母,心不由自主地向著自己的血脈,許滿庭也沒漏過許霜降對陳池的指控,“霜霜說你有外遇,又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霜霜聽不進去。”陳池停了半天,林虞的名字在他胸腔裡如一團沒嚼碎的麻辣燙的丸子似地憋悶著,操場角落燈光下那一隻椅子一雙人的景象在眼前來回閃,他嚥了一下,喉結滾動著,疲聲道,“霜霜怎麼想的,我不知道,離婚是她先提的。”
“我問過霜霜了,她沒有什麼外遇。”宣春花急步走出來,和許滿庭對視一眼,也是追問陳池的事:“小陳,你說了些什麼,牽涉了什麼人,霜霜會聽不進去?”
陳池嘴巴又張了張,終究不想多扯陸晴,正沉默間,箱子滾輪骨碌碌地響起,他聞聲抬頭,許霜降拉著一個行李箱走出閨房。
“你的衣服都在裡面。”她木著臉補充道,“箱子是用你的錢買的。”
陳池滯了片刻,抿了抿唇,站了起來。
“霜霜,事情沒講清楚,你這是做什麼?”許滿庭斥道。
“小陳,你坐下,”宣春花急道,“我們三頭六面把事情講講清楚。”
“爸,媽,你還是去問霜霜吧,也許霜霜會和你們說真話。”陳池盯住了許霜降,面容裡泛起一絲苦澀。
許霜降撇開視線,走到茶几旁收起那本刺目的離婚證,捱到許滿庭邊上,仰臉似請求又似寬慰:“爸爸,讓他走吧,我們慢慢說。”
親閨女這個樣子,像極了她小時候在學校受了皮小孩的捉弄,弄髒了衣服,回家來哀哀悽悽對著爸爸,乖巧地靠過來,想說別人的壞話,又是個軟孩子,不會將人說得太壞。
許滿庭一時頓住,目光瞥在離婚證上,才沉痛地意識到,陳池不聲不響間,已經坐實了前女婿的身份。
屋中靜著,宣春花如熱鍋螞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陳池掏出鑰匙串,取下了許家的大門鑰匙,彎腰放在茶几上,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許霜降,輕輕啟唇道:“我走了。”
許霜降沒應聲。
“小陳,小陳,你就這樣走了?”宣春花急著跟在陳池身後,伸手要抓拉桿箱,又覺不好看,只急得失去了方寸,扭頭看向許滿庭。
“小陳,既然你要走,大家先冷靜一下也好。”許滿庭突然發話道,“回頭我和你父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