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惟也不反駁,按著每件包裹的體積,撿了合適的箱子放進去。那姑娘爽利,和他一起蹲在地上,一股香粉味瞬時直竄顧一惟的鼻下。
這一蹲,她鬆糕鞋上光裸的腳板就露在顧一惟的眼前,那十個腳趾頭竟然也齊齊塗上了指甲油,不過換成了鮮豔的大紅色。不獨如此,她圓潤的一雙膝蓋並著,絲襪未穿,腿彎處的一個微腫的蚊子包也紅出一個小圓塊,在白膩面板上甚是鮮明。
顧一惟默不作聲,斂眸盯向地上的紙箱,手中用力將紙箱板闔上。他的鞋頭抵著紙箱角,那是一雙老式的解放牌黃球鞋,在大熱天裡穿著騎摩托車要比涼拖安全,比運動鞋輕便。顧一惟平時也經常穿著它下地,刷洗過一次,可能方法不得當,晾曬後在鞋頭處留下了一道彎彎扭扭的黃白色弧形漬痕,再也褪不了,十分醒目。
姑娘卻是一眼都沒瞟顧一惟的鞋,也沒多打量他那因騎車磨損翻出毛邊的牛仔褲腳,她專注著自個的工作。
“你填單寫地址。”姑娘快言快語吩咐道,伸手將紙箱挪到她腳邊,骨碌碌把它轉了一個圈,衝著站起來的顧一惟仰頭道,“把桌上的記號筆拿給我。”
顧一惟依言在桌上找,桌上只有一部手機、一本登記薄、幾張空白的快遞單和一個檯秤,登記薄上確實擱著一隻圓珠筆,不過那筆套上繫了一根小細棉紗繩,看架勢,繩的另一端似乎被栓在抽屜櫃裡。
“沒有記號筆。”顧一惟說道。
姑娘眉頭微皺,肯定地說道:“有的,我就放在桌上,你再找找。”隨著話音,她原本弓著的腰挺起來,聳起脖子望向桌面,塗著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