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別去。”
他拾掇完,上了床,見許霜降將睡未睡,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手心的觸感溫涼,沒有灼燙感,才稍稍安心。
“霜霜,我也提個要求,”他攬著她,溫軟地擺道理,“以後遇到今天這種情況,我讓你別動,你就乖乖地,這場雨你淋得太不應當,我得多擔心。”
“你舅舅爬上去了,我要幫忙扶著梯子。”許霜降咕咕地解釋道。
陳池思及風雨中的驚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要是今夜家裡就只有他舅舅和汪睿,他舅舅可怎麼辦。
汪家的柑橘林在這一夜中受了災。
很多青皮果被打了下來,骨溜溜地滾在樹下。柿子樹長得高,一根大枝被吹折了,看著真心疼,那上面的葉子果子都是青綠的。棗樹下全是一粒粒青皮小棗,密密地灑落在**的草葉中。
此時正近中午。早晨還有點濛濛細雨,陳池跟著舅舅到果園時,一人穿了一件雨衣,現在雨停了,隱隱有開晴的樣子。雨衣穿在身上,又悶又潮。
陳池穿著過膝的膠筒鞋,在幾棵柑橘樹間的一處積水小窪地裡蹚了兩步,抄起一些樹枝殘葉,撥到一旁,而後剷起一坨淤泥,甩到別處,挖出一條淺淺的排水溝。
積水慢慢淌下去。陳池仰頭看看天,抹了一把汗,將鐵鏟狠狠插入土中,抬起腳往下踩踩實,方鬆了鏟柄,伸手扯脫了雨衣,大呼了一口氣。灰色的短袖t恤上,前胸後背都汗溼了好大一塊。
他轉頭瞧了瞧,不敢將雨衣掛在柑橘樹上,生怕被樹刺刮破,也怕再傷了那些剩在枝頭的果實。他特地走了幾步,把雨衣扔到了地上那根折斷的柿樹枝上晾著。
汪忠德在另一處撿著斷枝落果,先集中了一堆,再彎腰抱了一蓬,扔到大竹筐裡,這些必須及早處理掉,不然被雨水浸過,很快又要被陽光照射加溫,極易滋生黴菌,影響健康的果樹。
陳池遠遠地望過去,他舅舅的雨帽已經脫了,露出古銅色的臉,忙得專注,似乎不知疲倦。只見汪忠德一次次彎腰,一次次走動,半爛的樹葉混著泥漿沾在那件深綠色雨衣上,十分醒目。雖然他舅舅身板硬朗,動作嫻熟,看起來比他這個不大會幹農活的年輕人還要利落,但畢竟是六十多的人了。
“池伢子,歇歇。”汪忠德喊過來,自地上徒手撈起七八個青澀的柑橘,扔到筐裡。他自己卻不歇,轉身回去再撿。
“好。”陳池答應著,拿起鐵鏟走過去,向汪忠德彙報道,“舅舅,有積水的地方我都開了溝,我來幫你。”
柑橘林大致在一片緩坡上,積水的問題倒不是特別嚴重,所以汪忠德才讓陳池檢查這項。他瞧著陳池用鐵鏟抄起幾個地上的柑橘,走了兩三步就滾落了一個,不由笑道:“池伢子,你使這個鏟幹這活不順手,別做了。一早就跟我出來忙到現在,先回去吧,我再有一會兒也回去了。”
陳池一笑,棄了鐵鏟,彎腰用手撿。
“哎呀,你怎麼用手呢,這些不乾淨。”汪忠德嚷道,看見陳池拿起兩個青柑橘,就說道,“那上頭滾了泥漿了。”陳池順手拾起一截樹枝,他就提醒,“小心沾到衣服上,池伢子,放下放下。”
“舅舅,沒事,回去洗個澡,什麼都乾淨了。”陳池滿不在乎道,咧開嘴笑,手裡仍不停,“我們把這片弄完,一起回去,下午我試試看,幫你把工具棚搭好。”(未完待續。)
第207章 你的鞋
汪忠德抬手搭額,望了望天色,把竹筐拉到陳池近處,方便他扔,口中說道:“池伢子,你下午別出來了,在家歇著。那棚子掀了頂,舅舅自己也能釘好,我看下午太陽要出來,生鐵皮一經曬,燙得踩不住腳,我明天撿個陰涼的時候自己弄。”
“那就明天再修工具棚,”陳池直起腰瞧了瞧四周,估摸著工作量,說道,“舅舅,我跟霜霜說一下,要不我們晚點回去,索性把那邊也一起收拾了,下午你在家好好歇一歇。”
“歇不得,把地上整乾淨,還要鋤兩把翻個土。”汪忠德笑著指指天上,“日頭一出來,泡過水的地就要板結,這些樹啊,你別看它們不說話,跟大姑娘似的,嬌氣,得上心伺候。”
老舅難得冒出這樣的趣話,陳池特給面子,笑得歡,他也記掛著他家的那位大姑娘呢。清早他悄悄起床,她還在睡,臨走前特地警告了汪睿,只准在房間裡玩魔方或者看新買的圖畫本,不準發出聲音吵到嬸嬸,也不知那皮孩子能不能定得住?
永遠不要忘記小孩子在每一種玩法上只有三分鐘熱度,這是他們活潑可愛的天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