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側牆壁,立著一個老式五斗櫥,上面堆滿了小零碎物件兒,還有一臺九寸電視機,估計只有在電器修理鋪才能淘來的那種老款型。五斗櫥旁邊擱著一個黑色帆布行李箱,上面扔著一塊淡青色的布,不知是不是還沒掛上去的窗簾。
牆角放著六根細竹竿,用藍布條紮成一捆,可能是用來支蚊帳的。靠窗置了一張棕黑色的八仙桌,桌上擺著紙筆,扳手鉗子之類的小五金工具都歸置在缺了蓋的圓鐵盒裡,鐵盒似乎是個月餅盒,俗氣的紅底色裡印著衣袂飄飄的奔月嫦娥。
桌下則塞了好幾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袋與袋的縫隙裡夾著一小團麻灰色的東西,地上也有一團,看樣子是隻襪子。一個紅黃條紋的編織袋挨著桌腳,拉鍊開啟著,露出了裡頭的一些衣物。
整間屋雖然寬敞,卻被這些東西圍得只剩床前一方空地,連張椅子都找不見,唯一的方木凳擺在床頭邊,似乎當做了床頭櫃來用,也許夜裡放個水杯,擱件衣服。
屋子的層高倒還行,三角屋頂,一根根深黃色的木椽子架得規規整整,正中房樑上垂下來一個大鉤子,電線黑乎乎的,從堂屋裡穿牆而過,橫拉過來,在鉤子上繞了一圈,吊了一隻裸露的白熾燈泡。
極簡陋,甚至有些雜亂。
“不要進去了,這是人家的臥室。”許霜降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霜霜,”陳池的神色鄭重,“進去我給你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很快就好。”
“沒有,我自己知道。”許霜降扭捏道。
顧一惟陪著汪睿在水龍頭邊,側頭望進堂屋裡,但見許霜降和陳池還站在他的房門邊,似乎在談話,並未進去,他稍稍訝然,收回了視線,假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