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坐,坐,一會兒就好。”阿婆將蒲扇放在她的靠背竹椅上,起身就忙碌開。
許霜降瞅了瞅被菸頭燙焦了一個洞的塑膠凳,再瞅瞅那張檯面底色不知是青白還是奶白的桌子,稍稍慢了半拍。
陳池一笑,換了一個塑膠凳給許霜降,拍拍凳子:“妹妹坐。”
許霜降不由抿起唇,坐下道:“原來你是蟈蟈。”
陳池一愣,笑得越發眉飛色舞,他的青灰軟殼蟹居然有心情開玩笑了。
“叫一聲池蟈蟈來聽聽。”他侃道,若是二十年前,肉嘟嘟的許霜降跟在他身後這麼叫,他不知道有多樂。
許霜降瞪了他一眼,問道:“你要一碗,自己不吃嗎?”
“量很大,我等著你吃不完。”陳池笑嘻嘻道,他心裡高興,揚聲喊道,“婆婆,再要一份涼粉,多放一點折耳根,微微辣就好。”
“好咧。”
許霜降側頭看向阿婆,老人家穿著家常的淺花棉布襯衣,動作不疾不徐,從一個大塑膠壺裡舀了一瓢到碗中,又從其他瓶裡倒了一些液體,碗裡放了一把塑膠勺。
“來,慢慢吃。”阿婆有意思,望了望他們兩人,將碗放到了許霜降面前。
路燈在五六米外,卻不是很明亮,只投射下一圈清冷的白光。阿婆自帶的白熾燈泡在玻璃推車上的木杆上懸著,也只夠照亮推車裡的一大方半透明涼粉塊,和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
許霜降就著微暗的光,定睛觀察著面前的塑膠碗,裡頭的湯水是淡褐色的,大概就是陳池說的紅糖水,隱隱可見一些白色小方塊。
“吃吧。”陳池抓起塑膠勺,從碗底撈起了一勺冰粉,他湊過來很輕聲地說道,“這個婆婆就住在小區裡,每個夏天都會賣冰粉,弄得很乾淨的。”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