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黑再做打算。時間過得很慢,打發時間的方法很多,但在一個只有兩張床連電視機都沒有的小房間過上一整天實在是很悶,我於是打算出去走走。
浦城縣不是很大的縣城,遠遠的可以望見綿延的金粟山,濃密的烏雲壓著山頭,空氣很潮溼,昨夜的雨似乎在跟著我們鋪滿了行程。街上練攤的都在收拾著貨物,旁邊一位賣水果的大哥口中怏怏的罵著,見我正望著他,覺得稍顯尷尬,苦笑了一下。我點了一下頭,心想,這雨也真是惱人,鬧的生意都做不成,正所謂,“黑雲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身旁的人開始加進了腳步,一陣慌亂。可正在這時,我分明看見了,那山頭上的雲開始散了開,彷彿是黑色的秀髮中插入了一雙手,生生的分開了縫隙。通透的陽光照射了下來,陽光鋪在山頭,猶如神明頭部顯出的浮光。而烏雲也開始散去,淡化的速度極快。而不到二十分鐘,已然晴朗了,天空裡只滑過了一些淡淡的浮雲,湛藍的通透的顏色讓人分外的欣喜,心情也敞亮了許多。但這種變化是不自然的,街上的很多人都發現了這種變化,很不適應。剛才旁邊賣水果的大哥又開始把裝箱了水果取了出來,又開始嘟囔了起來。
看見了這種奇觀,我不禁心中一動,卻想不起來是怎樣的感覺。我點了一支菸,坐在路旁的一棵槐樹下,一邊吞吐著菸圈一邊望天,天空很乾淨,偶爾飛過一隻或一群鳥,心底泛起隱隱的平靜。正這時,阿西找來了,靠著我坐了下來,“二哥,剛才你也看見了?”我點了點頭,遞了一支菸給阿西,不過我沒有說什麼,仍然在想著有哪些不對頭。阿西道,“二哥,我琢磨著,這是老大搞的怪。”阿西的話一語點破了我的思慮,老大手中還帶著那尊血玉雕,這玉雕已得了靈氣,可以偷天換日,變得無所不能,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這世界上稀奇的事情看得多了,就顯得淡定了。我看了看阿西,他眼窩深陷,仍是一副頹廢的樣子,自從李午辰暴斃之後,他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睡眠也不是很好,黑眼圈很重。阿西望了望我的表情,淡然一笑,“二哥,放心吧,我沒事,我也不是什麼都放不下的人,只是近些天有些疲勞。”說完低下頭,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說白了,人生有很多事,尤其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接受起來是個問題,這一類事會輻射很久,但終有一日看得開了,便也覺得其實本無所謂。只是,身在其中的時候往往被認定為是無法逾越的高牆。我對阿西的性格還算了解,即便是極其困難的處境甚至是心境,也會在很短時間內恢復過來,當然,這無疑也是我敬佩阿西的重要一點,朋友之間的相敬在交往之中至關重要,正所謂惺惺相惜。閒聊了一會,空氣之中飄來了一陣很奇異的香味,很輕柔很迷人,但轉瞬間便在我的所有感覺中消失不見了,但這感覺留下的記憶卻讓我的神經受到了極其獨特的刺激,彷彿是中了毒藥一般,痙攣著開始尋找那香味的來處。那香味並不是來自平日之中我所接觸過的味道,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氣,打算再辨一辨,卻毫無了結果。我於是站了起來,四下裡望了去。阿西也站了起來,看著我,我自言自語道,“孃的,哪來的香味呢?阿西,你聞到沒?”阿西也聞到了,輕點了一下頭。我喃喃的說了一句,“看到沒,體驗總是美好的,享受總是短暫的,回憶總是遺憾的,尋找總是迷茫的。”聽了這話,阿西的表情驟然一變,直愣愣的走向旁邊的離我們最近的那個水果攤,問賣水果的一位大姐,“大姐,你剛聞到什麼香味了麼?”賣水果的大姐搖搖頭,隨後,阿西又問在正水果攤賣梨的一個老大娘,老大娘瞟了阿西一眼,“什麼味,水果味!”我抿嘴一樂,覺得阿西有點魯莽,而阿西卻不以為然,定在那仔細的體味著那股味道,買梨的大娘又抬起頭來,“小夥子,你買不買東西啊,不買東西別擋著人家買賣。”我暗笑,心想,真想不到,西北的民風果然粗獷,說什麼都直來直去的,雖說是位老大娘,任然潑辣非常。
聽了這話,阿西苦笑了一下,隨之向我甩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走向別處,緊接著就匆匆的走開了,我趕上阿西,卻仍見阿西在想這些什麼,我忙問,阿西卻並不吭聲,又向前走了走,小鎮漸漸的到了邊緣,人也稀少了很多,阿西對我說,“二哥,那味道你沒覺得很異樣麼?”我笑了笑,“有什麼異常?誰知道從哪來的,哪來的不重要吧,反正挺好聞的,想那麼多幹什麼?”阿西搖了搖頭,“不對,你想,如果是一般的味道,絕不會有這種特別的感覺。而味道只有我們聞到了,別人並沒有聞到,這說明什麼?”我狠拍了一下他,“說明你小子神經過敏。”阿西道,“今天微風,這種程度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