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可可粉衝的飲品,忙不迭的喝一口,燙了嘴,但還是值得的,真不愧是諸神之美食,我舔舔嘴唇,無限滿足。
“還可以吧。”
“這樣的美食,是否只有你可以供給?”
“通街都有,兩角半一杯。”
“孩子們也喝得起?”
“自然。”
“太好了。”
“過獎過獎,所以,只要鑽研一下,你會發覺我們也有些好處。”
我向他微笑。
他在他的世界裡,恐怕是個吃香的王老五。
他當著我面簽署了不少檔案,沒把我看作外人,我只覺自己身份曖昧,這算得是什麼?我算是他的什麼人?
在急難中,我與他認識才兩天,已成為莫逆。
在這裡,我只有他一個熟人。
“現在,讓我們談比較嚴肅的事。”
“是的,”我說:“我怎麼回去?”
他狡猾的說:“這個不算重要,剛才你說,可可要絕種,而我方氏的事業會得崩潰?”
“我沒說過。”
“陸宜,你對我要老實。”
“你是聰明人,我怎麼教你。”
“這間廠有三代歷史,職員共三百零七人,要結束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或者你可以安然步人廿一世紀,用化學品代替巧克力。”
“化學品?我不喜化學品,對我來說,不香的花不是花。”
“那你活該頭痛。”
他點點頭,“能知未來,不一定能夠防範,並非好事,簡直是不幸。”
他說得對。
方中信開始有心事,是我不好,我不該告訴他那麼多。
我問道:“該說說我的事了。”
“我只是個糖果商,陸宜。”方中信說。
“你太蹩腳了,我知道許多故事,有很多地球人肯拼死命把天外來客送回家鄉去。”我抱怨。
“哼。你指那位先生,是的,他肯。”
“誰,你說誰?”
“這件事很複雜,要從長計議。”
他在推搪我。不過他也說得對,這件事不能草率,這象是古代鄉間受了怨辱的女子,要去到京師告御狀,談何容易。
要一步一步來。
他把桌子上的檔案一推,象是一天的工作就此完畢,好大的派頭。
我們,我們要做到發昏才能拿到一點點薪水,,老闆連寫字樓也不設,發一套工具,人人坐在家中做,每分鐘動腦筋,根本沒有下班的時候。我羨慕方中信的生活方式。
他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不見得日日這麼舒服,有時十點鐘還在廠裡。”
“你的父母呢?”
“他們在外國。”
年少力壯的當權派,不用說。日子是過得逍遙他。
“來,我們可以走了。”
“我想看看我的車子。”
他有點不好意思。
我馬上不悅,“你把它拆爛了是不是?破壞,你只會破壞。”
“你且別忙著罵我,我只不過開著它去兜了一次風。”
“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咦,你還懂得用這一句成語?”
“一路流傳下來,怎麼不懂?”我瞪他一眼,“我告訴過你我是地球人。”
我逼著他把我帶到車房去。看到車子無恙,才放下一塊大石頭。
我說:“不准你的至親友好再來玩我的車。”
“咄,要同樣做一部出來,也不是難事,只是我們還未找到大量生產的辦法,你稀奇什麼?”
奇怪,這大概是我的錯,在二0三五年,丈夫一開口便與我吵,在一九八五年,方中信也同我吵。
我從前一向沒有檢討自己,看樣子是我的不是。
“算了,回去吧。”他說。
在回程上他把車子開得飛快,象是炫耀。
我仍然想回家。
將來,當科學進步到可以在空間自由來往的時候,或許我們可以參加五天十天旅行團,隨便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