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拿。
“上帝,你連車上都有書?”貝莉不屑地拿起一本翻看。
“書是個好東西。”
“是啊,好東西,我們可以把它放到水裡煮一會兒,再拿起來放進盤子裡,擱點兒沙拉醬,簡直美味極了!”
不等白可阻止,她順手撕下一頁攤在膝蓋上折起來。一架小小的紙飛機在她靈活的手指下誕生。她注視著海報上的男人,對著飛機的尖端吹了口氣 ,似乎在祈禱它能飛得更高,接著把手舉到身前,用力送出手腕。
承載著動人詩句的紙飛機,在空中優雅地攀升到巨星胸膛的高度,來不及停頓便落寞地栽到地上。第二架緊接著起飛,然後是第三架、第四架,每一架都很努力地向上飛,但最終都沒能觸及到巨星的衣角。
不知為何,白可看得有些難過,更讓她難過的是貝莉望著那些紙飛機時的眼神,以及她輕聲念著的詩句——
Paper plane; paper plane
How soft & light you are
Hope to ride you in the air
Up to the high clouds fair
Reach abode of heavenly realm
……
最後一架飛機的降落打斷了貝莉的吟誦,她盤腿坐在車蓋上,習慣性地拿出煙來抽。
“你剛剛唸的是誰的詩?”白可坐到她身邊問。
“不知道,無意中看到的。”她吊兒郎當地回答。
“沒想到你也會背詩。”
“我會的可多了。這都是得益於我老爸。他曾經是個很浪漫的人,寫詩、彈琴、冒險,都是他的愛好。他還是個優秀的飛行員,有一段時間我非常崇拜他,那時他可真是個好父親。”貝莉吐了口煙,把手插進濃密的頭髮,像是要把什麼從頭上抹去。“可是自打他從越南迴來,就變了。”
染著墨色的紙飛機像被炸飛的屍體,七零八落地躺在巨大黑色海報的腳下。一陣風吹過,單薄的機翼左右晃動,掙扎著卻還是無法再飛,那情形看在貝莉眼裡,慘烈無比。
“在一次突襲中,他從飛機上緊急跳傘逃生,結果摔斷了腿。回到家以後,整個人就變了。他不停問我戰爭的意義何在,問我他犧牲了這麼多究竟是為了正義,還是說那僅僅是一場殘忍的侵略。可笑,我才十歲,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