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唐一路苦笑,“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完美。我之前說了這麼多,你也應該明白她如果出事將會對我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中國有句話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是在要挾你的哥哥?”
從小時候起,每當要唐一路做不願意做的事,他就會特意提出並加重“哥哥”這個稱謂,在講究長幼之分的中國家庭,這是句很有分量的話。不過唐一路畢竟不再是那個任人擺佈的小孩子,他已經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談話被意外地打斷,秦清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被剛好別過臉的唐一路看到。
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把一個許願瓶忘在這了,看你們好像正在談很重要的事,就……”
“沒關係。”唐一霆難得表示出友善,四下找了找,在對面的椅子上發現了一個裝滿星星的瓶子。
“是這個?”他拿起來問。
秦清點頭,伸手想接過。唐一霆沒有遞給她,而是握在自己的手中,對唐一路說:“你的故事很精彩。今天就先聊到這。”
“請你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唐一路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
“還是我原來的答案。”他說。
這是不多的幾次可以和唐一霆並肩而行,秦清扭過頭偷看了他一眼,他正若有所思看著別的地方,她膽子大起來,不停地看他。
“這個是叫許願瓶?”唐一霆出聲道。
“是的。”秦清趕緊把頭擺正,目不斜視,“那裡面的星星叫許願星,收集夠一千個就可以許一個心願。”
“許了願就能實現嗎?你這麼大的人,想法還這麼單純。”唐一霆嗤笑著把瓶子還給她。
“這只是為有個美好的期待,有個盼頭,“秦清一掃先前的拘謹,禮貌地反駁,“也許在你看來微不足道,但生活的美好不就是由這些細微的地方構成的嗎?”
“那你許的什麼願望?”
“呃,這個、這個不能說。”秦清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又變成了在偶像面前嘴笨的孩子。
“好了,”唐一霆輕笑,“快回去吧,沒課的時候再來。”
秦清往外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掰開許願瓶的蓋子掏出一把星星塞到唐一霆的手裡。
“唐老闆,事業很重要,但也要享受生活啊。祝你願望成真。”
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積極面對人生挑戰的同時,心裡還保留著一塊乾淨的角落。唐一霆看她小跑著跳上車,輕快的樣子和那個叫白可的女人有幾分相像。
他的願望是什麼?是有成功的地位,有珍貴的手足之情,不管哪一樣都不是許個願就能輕易實現的。
許願、發誓,怎麼會有人相信這些。那個傻女人,她八成也是信的吧。
對著天空嘆了一口氣,他甩甩頭,把她的臉從腦中揮走。
紙飛機(三)
田裡的小麥又快到收割的季節,從她開始留意這些單純的植物,它們已經由青到黃變換了整整五次。
這五年來,她每天都在為生活奔忙,趕在下一次毒癮發作前把錢賺夠。託白可的福,這幾天居然是她最無憂無慮的日子,什麼都不必擔心,只要騙著這個傻瓜,帶著她兜圈子。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壞人,在世態炎涼中掙扎生存的人們,沒有誰比誰更高貴,沒有誰比誰更清白。
隔壁房間的門被推開,披了一件單衣的白可扶著門框靜靜站著。
貝莉瞥她一眼,不說話。她猜白可還在生她的氣,因為她不顧她的阻止就把她帶回了內州。
最先開口的是白可,她走到她身邊,跟她同坐在走廊的圍欄上面,前後不停擺動著雙腿說:“我昨天夢見他了。”
“哪個他?”貝莉有氣無力地問。她知道那個他是誰,也知道白可肯定是認錯了。愛成那樣的人也會認錯,該說她是太傻還是太渴望。
“唐一路啊,我丈夫,”白可無比甜蜜地說,“我夢到和他……”
她沒有說出來的話,貝莉一清二楚。因此她絲毫無法分享她的喜悅。她不清楚的是到底白可哪裡得罪了那位唐一路的孿生兄弟,要讓他這麼整她,還讓自己成了幫兇。
白可絮絮說著夢裡的見聞,她說她以為唐一路肯定會介意她和別人上床了,可是夢裡的他不僅沒說一句責備的話,抱她時比任何一次都來得溫柔,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有什麼好高興的,只是場夢而已。”貝莉說。
“就是高興呀。”白可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