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複雜的目光看著他。
沉默比責罵更讓他痛苦,他不顧她的抗拒,執意把她抱在懷中。彼此還都□著身體,她又羞又腦,不停掙扎。
“別,別推開我,我錯了。”他的語氣是求饒,臉上卻是一派詭異的平靜。“你不知道人在極度窒息的時候,□會比平時強烈三倍嗎?不要告訴我你剛剛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不要什麼感覺!”她尖叫著說。
“我說要帶你去天堂,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我不要!”
“好了,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原諒我吧。”
“……”
“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
他重複說著原諒,直視前方,倒像是在對遠處的神靈說著懺悔的話。
“下次不要這樣了。”她禁不住他的軟聲好語,終是原諒了他。
慘淡的目光被點亮,他加大了抱她的力氣。良久,他把頭從她肩上抬起,急切地說:“讓我補償你吧。”
她還未明白他說的補償是何意就被他擁著躺倒在床上。
“我不想做了。”她抗議道,用力推卻怎麼也推不動他筋肉結實的胸膛。
他熟悉她身體每一個敏感點,知道如何撩撥起的她慾望,在他逐個擊破的攻勢下,青澀的身體最終敗下陣來。
“你知道為什麼我是頭牌脫衣舞男嗎?”激情中,他問道。
她一張口就變成呻吟,只能壓抑著搖頭。
“因為普通男人兩次□的間隔最少需要半小時,而我,只要十分鐘。”
說完,他用速度證明了他的實力。
一夜縱情,再大的刺激都提不起她的精神,她疲累得在他晃動的臂彎裡昏昏欲睡,恍惚中咕噥了句:“又不是以後沒得做了,幹嘛這麼賣力。”
與君同夢(四)
折騰一晚他也累了,握著她的手睡了一會兒,恍惚中夢到自己被人向後拖拽,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雙手緊握,而她的手仍安好地放在自己手中。
他探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從她臉頰上撫過。目光從她安詳的睡臉轉到自己蒼白的指尖上,昨夜,他幾乎用這雙手殺了她。
苦澀的笑意從唇角蔓延到眉心,原來他比自己想象得還要懦弱。在這個籠罩著迷霧的世界裡,他和她在彷徨中相遇,結伴而行。無耐他日漸衰頹,即將跟不上她的腳步,慌亂中,他首先想到的竟是拖住她,讓她陪自己一同淪落。
這不是愛,這只是佔有。
窗外天已大亮,日光使人清醒。清醒得無處可避。
床上的人滿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跡,他並不感到滿足,只希望它們儘快消退,以免讓她想起昨夜的不愉快。他站在床頭替她掩好被子。她瘦弱的身軀在棉被中像沒有了似的。他看得心驚,碰都不敢再碰她一下,轉身走出房間。
洗完澡,胃裡一陣陣泛酸,什麼都吃不下。客廳的電話響了兩聲,工友在電話裡叫他去送貨。放下電話的一瞬,他彷彿又回到從前,未來雖然不確定,但至少是切切實實的活在當下。
對著鏡子,他差點認不出自己。自從不上舞臺,每天為了生活不停奔波,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了。整理好面容,把額前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到耳後,頭髮有些長,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很深,猛的看過去,很有哥特的味道。
他曾經很迷戀哥特這種詮釋禁忌與死亡之美的藝術,可是當死亡真正降臨,他卻無心去發現其中的美妙。
在腕上噴了點香水,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是他買給她的一瓶名叫“Tartineet Chocolate”的嬰兒香水。碎餅乾與碎巧克力,他覺得配她是再合適不過了。本以為她會喜歡,可她只噴了一次就忘在鏡臺的角落裡。她曾對他說過一句話,她說有些東西她是喜歡的,可是並不需要。這丫頭總是這樣,用大實話來傷別人的心,還不自覺。
有時他也在想,或許她喜歡他,可是並不需要他。沒有他,她照樣能生活的很好。是自己一廂情願地把她當嬰兒對待。
其實是他在依賴著她吧。
帶著香甜的味道和一點遺憾的心情,他驅車上了公路。
癌症帶來的最初的震懾和驚懼已經在昨夜的瘋狂中消弭,他終究是沉下心來,平靜地接受眼前的一切。一個垂死的人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他想他還不足夠平靜,因為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原來男人流淚的本事一點都不亞於女人。
工地就要到了,他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