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林”的人,多是迷失本性、神智不清的武林高手,如著魔障,神色木然,久戰之下,群豪自是大捷,不過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誰料這追擊之間,誤入這林降之中,大霧將眾人分成十一、二股,“忘憂林”的人伏下陷井,又暗裡殺出,損毀了一、二股人馬。其他的人,迷失的迷失,誤傷的誤傷、被殺的被殺、中毒的中毒,又毀了一、二股人馬。幸桑書雲“長空幫”及宋雪宜的“恨天教”訓練有素,排程得宜,其他人馬,方能再度聚集,眾人險死還生,心中震怖,再不敢單獨行動,於是結成陣勢,既衝不出這怪異陣勢,也不致被敵人衝亂陣腳,以致被逐個擊破;眾人在如此劍拔努張的膠著空氣中,早已等得心浮氣燥,一觸即發,只望對方先憋不住,好好的衝殺一番,總比在這裡禍亡無日的好。
桑書雲當然也發現愛女桑小餓和重將梅醒非等失蹤了,但此際受困“忘憂林”中,生死不知。桑小娥不在其間,反倒是好事。而且有足智多謀的梅二堂主相佐,諒不致出禍事。
“不行。常此下去不是辦法,總得想個法子衝出去!”
自闖入“忘憂林”後,既遭陣勢所迷,又遭掩殺,損兵折將,不由得桑書雲不操心。雪峰神尼道:“這陳木誅精通陣法、邪術,武功雖不如呂不還,但害人的玩意兒,猶在‘七寒谷’之上。要衝出‘忘憂林’,恐非易事。”
宋雪宜點點頭道:“陳木珠與呂不還,同為‘倚天叟’華危樓的弟子,華危樓就住在貴派不遠處……”雪峰神尼“喧”了一聲,道:“難道武林三大禁地之‘懸空寺’……”宋雪宜道:“便是因這龐臾在而成為禁地。”雪峰神尼臉上一陣熱辣,心下暗叫慚愧,自己不準男子上山,幾乎與“武林三大絕地”並稱,那三大絕地中俱是窮兇極惡,奸詐譎獪之輩,自己恆山派是名門正教,幾乎也擔上這種惡名,實為不值耳。心中有一股衝動:很想能做些什麼事,使得恆山派能保萬世之名。
便在這時,嚴蒼茫喝道:“噤聲!”隨即天象、雪峰神尼、桑書雲、宋雪宜等也聽到了,有人悄悄欺近來的聲息,尤其為首一人,幾乎可謂無聲無息,呼吸曼長調句,是一流內家高手的功力。桑書雲等早已將群豪集中一起,情知在自己人當中,決無內功如此修為者,所以天象、嚴蒼茫、桑書雲、雪峰、宋雪宜等交換了一個眼色,暗蓄力於掌,準備一擊殲滅這棘手人物。
石壁轉角間跨過來的是誰呢?且不管是誰,山霧氤氳,他們決定只要一現敵蹤,立即全力出手合擊!
他們斷未料到現身的是方歌吟。
——是本以為已經“英年早逝”了的方歌吟!
當他們憬悟時已近,五人十掌,盡皆發了出去;一股鋪天卷地,斷樹裂石的巨飆湧來,方歌吟從未遇到過這等至矣盡矣蔑以加矣的掌勁,他心下驚怖,雙掌一挫,速運“血河派”之“一氣貫日月”,右掌“從心所欲”左手“登峰造極”急推而出,力抗這令人駭怖的巨力!
“蓬”地一聲,方歌吟連退八步,身後“砰”地撞中一棵檜樹幹,檜樹曄啦啦漬倒,方歌吟餘勢未竭,“砰”他又撞中一棵柏樹,柏樹又劈哩啪拉地折倒,方歌吟再撞上一棵鳳凰木,但已立得住樁子,血氣翻騰了一陣,倒也沒事,背後的夙凰木卻又轟隆隆坍倒。
而嚴蒼茫、天象大師、宋雪宜、桑書雲、雪峰神尼卻為巨力反彈,各震退了一小步,五人相顧駭然,要知道集五人之力,就算大風道長,也未必受得住這一擊,更何況嚴蒼茫的內力此刻更是通天徹地之厲,方歌吟居然禁受得住,怎教諾人不驚!
雪峰神尼第一個先遣:“阿彌陽怫,方少掌門又得奇遇,神功陡發,實可喜可賀。”天象本來內力為冠,而今見先出了個任狂,再來了個大風道長,還加了個嚴蒼茫,如今還有了方歌吟,都是在內功上尤勝自己的,真是萬念俱灰,神色黯然。嚴蒼茫見方歌吟未死,而且神功大進,心中不禁對自己已服下的“百日十龍丸”,又萌生了一線希望。
桑書雲與宋雪宜二人,卻是不勝之喜。只聽一聲“爹爹!”桑小娥已投入桑書雲懷裡,父女二人戰地重逢,自是欣慰無限。
方歌吟見宋雪宜,忙跪地稽首:“師母。”宋雪宜微笑道:“且起。”她見方歌吟別後數月間,功力進步豈止數倍,心中也無限喜歡。
桑書雲見梅醒非在一旁,臉色紫金,傷痕累累,而“追風十二騎”一向絕不分離,卻只剩七人,情知有事發生,一問之下,梅醒非將晉祠所遇,車佔風夫婦如何死於非命,如何格殺蒙古鐵龍堡,方歌吟如何當上“大漠派”新掌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