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愣在當場。
月光如練,曠野裡更見皎潔。
小翠盲目地奔行在曠野裡。
她一心一意要找“誅心人”查究蒙面人的身份,但時間過了這麼久,就算“誅心人”追上了蒙面人,問題也早已解決。如果沒追到,任何一方也不會停留在曠野裡,可是天生的執拗,她就是不死心,不達目的不休。
奔行復奔行。
月亮已升得老高。
小翠又來到綠林小溪邊,她停了下來,這裡是她揭曉整容之後面目的地方,奇妙地變成了另一個人,整容,應該是恢復原來的容貌,顯然這是故意的,可惜很難找到他當面問個清楚,老小子知道原因麼?……
一聲蒼涼的嘆息打斷了她的沉思。
這可是怪事,這種是份會有到這裡來嘆息?
她轉身探視,遠遠地,一條人影佇立。
她好奇地步了過去,距離逐漸拉近,看清了,不由雀躍三丈,這嘆息赫然是她正在追尋的“誅心人”,她—下衝了過去,脫口道:“實在是太巧了。”
“誅心人”側過身,兩眼像兩粒寒星。
“什麼太巧了。”
“我正在找閣下!”一頓又道:“記得我麼?”
“當然,老夫還不至於如此昏匱,找老夫何事?”
小翠鎮定了—下心神。
“請教一個人的來路。”
“噢!什麼人?”
“被閣下抓落面巾的人!”
“誅心人”顯然地顫抖了一下,目光變成了芒刺。
“你怎麼知道老夫抓落人的蒙面巾?”
“因為我正在那間房子附近。”
“你怎麼會在那裡?”
“我找到線索,‘陰陽童子’那敗類藏匿在那裡,陰陽童子’是那蒙面人的黨羽,而蒙面人極可是陰手殺害石大公子的兇手,我非逮到他不可,正巧碰上……”
“誅心人”後退了一個大步。
“你說那蒙面的人是……殺害石大公子的兇手?”
聲音是顫抖的,而且非常怪。
“不錯,我打聽到他在閣下之前進入過囚禁石大公子的地窖,而後在半路上便發生了石大公子暴斃的怪事。”
她只說了石家慶這一段,隱起了自己被毀容這一節,因為只要—提,話便長了,而且會暴露自己本來的身份。
“不可能!”
三個字吼出來的。
小翠赫了一跳。
“閣下說不可能?”
“不……可能!”
這一聲卻變成了痛苦的呻吟。
“為什麼不可能?”
“誅心人”轉目仰首望天,默然不語。
“為什麼不可能?”
小翠再問,心裡大感困惑。
“姑娘!”誅心人仍望著天:“老夫說不可能便是不可能,自然有其道理,沒有必要告訴你為什麼不可能。”
小翠可是為了難,她無法強迫對方說出不願說的話,可是這—點對自己卻又是非常地重要,放過了可能就再沒有機會。
“誅心人”的表現非常古怪,看來他有難言之隱。
石大公子是他救出來的,他之出現破屋當然也是為了追兇,他能檢驗出石大公子是死於“偷天指”,就該知道下手之人是誰,而現在他又隱瞞兇手身份,原因何在?”
“誅心人”緩緩放平臉。
“姑娘追兇僅只為了石大公子的公案?”
“不錯!”
小翠沒仔細想便回答。
“那好,這樁公案由老夫了斷!”
小翠—聽,才省悟自己答錯了話,急忙改口。
“不,我非知道他是誰不可!”
“這似乎並不重要?”
“不,非常重要,我另外還有帳要算!”
“姑娘剛剛回答僅只是為了石大公子的事?”
“不,那只是其一,為了某種原因,有的事是不足為第三者道的。”
小翠硬著頭皮企圖挽轉自己的大意失言。
“那老夫告訴你,並未認出他的來路。”
“閣下存心包庇?”
“怎能說是包庇?”
“閣下放了他,而且又不肯透露他的身份。”
“老夫沒認出他,也沒追到他。”
“那閣下又憑什麼說負責了斷石大公子的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