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文/項斯微
走在街上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一拍我左邊的後背。
我往右回過頭去一看,就看見了K。
K說:“這麼多年了,你怎麼每次都不上當,都知道我在右邊。”
我笑了笑說:“因為我習慣聽音辨位。”
我沒有說實話。我其實是聞到了來自右邊的味道。K是一個長得很要命的人
——如果是帥得要命,我肯定就算抱著他大腿也會多拖延一段時間。
K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水味,雖然不難聞,但是我不喜歡。很多年以後,我在朋友家才得知,這是一款法國設計師專門為 gay設計的香水。K不懂法文,但喜歡冒充內行。總是自以為什麼都懂的
模樣。天曉得我當年就是被這模樣迷住的。
他當然不是gay,因為他是我的某位前男友。
除了他那有些要命的長相,他那一身 4A公司的打扮看上去還是
人模狗樣的,只有我以及他的歷任女友才知道,他有著多麼齷齪的
內心世界。比如,強迫女友在說“我不要”的時候,都必須說“牙
買得”,而且不僅僅是在夜晚。這毛病是從日本 *看來的。
比如他問你:“吃早餐嗎?”
我不能說“不吃”,我必須說“牙買得吃”。
這個可怕的習慣導致在他之後的那任文藝掛的男友被我嚇瘋了。
他以為我文藝外表下,包藏著一顆 **的心。其實在我之前,K只喜歡看歐美的,蒼井空那種細膩的美感他都沒想象過,是我帶領他走上了日系的康莊大道。
K只是我的前男友中的滄海一粟。我的前男友個個*、包羅永珍、八仙過海。用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美環的話來說就是 :“男人就像衣服,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合適不合適,不合適就脫掉再穿一件。”
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脫脫穿穿,穿穿脫脫。倒是美環自己,一個男人用到底,用壞了也不換。
其實我挺羨慕她的。
……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為什麼美環嘴巴上總說要多感受幾個男人,才能透過男人感受世界,自己卻固守著一個陳啟發不換。原來女人經過男人是會變老的,多一個男人,身上就難免留下他的印記、習慣、說話的方式等,很容易就變得氣味複雜,痕跡斑斑。我和尤溪身上,總是混雜著各種氣味,這使得純情的男生和花花公子有時會被我們所騙,無故被吸引。但美環身上那種清淡的氣質才是吸引真正的好男人的,歲月在她身上沉澱出了單純的永恆,而給了我們風情萬種的……黑眼圈。
尤溪應該算是我的至交好友。和其他朋友比起來,我們總是更親密一些,像姐妹。作為一個只讀完高中就輟學卻能在公關公司混到今日的*,她總是在任何場合都露出的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氣勢吸引了我。但這不算什麼,有時候我們明明在討論業務,她連珠炮似的發表了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觀點,話到高潮處卻突然說:“我覺得我現在應該是在海邊吹著海風才對,應該是在森林裡面旅行才對,我現在為什麼會在說這個啊。”接著就陷入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沉思中。
這感覺很令人崩潰,我常懷疑她在室內運動時也是如此,一邊呼喚著:“親愛的,太好了。”然後突然說:“我明明應該在 ×××身下才對,怎麼是你?”
但是尤溪是懂我的,她知道我那套調調。而且我們都堅持,做與愛絕對不能分離,缺一不可,哪怕是小一點兒也不能湊合!這點從我們十七歲認識那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
序(2)
那是一個秋天的下午,她跟隨她們學校的大姐大跑到我們學校來找事兒。我作為本校的非主流、很中庸的學生,只是在一旁觀看,從不介入。但就在要打起來的當下,尤溪溜出了隊伍走到噴水池邊小休,躲過了戰事,看見我在吃珍寶珠棒棒糖就問我要一顆。我自然沒有多餘的。她請我帶她去買,我們一路無話。買完棒棒糖好像就那麼自然地聊了起來,她忘記了去繼續打架我也忘記了回去上課──也許她是故意忘記的。我說:“其實我們這裡還有好吃的。”她很乾脆地答:“好。”我就又帶她去吃了學校後門很好吃的雞肉卷,三塊五,和快餐店裡賣的完全沒區別卻便宜一半。她對我很滿意。
大概我們的友誼就是從雞肉捲開始的吧。
“始於雞肉卷,就不可能終於什麼更高階的東西。”她那離婚多年、*成性的小姨常常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