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人命如草芥,都是人生父母養,人的生命,難道不應該都是平等的嗎?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就剝奪了他人生存的權利,怎麼可以就如此輕率的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雲珠,在你口中的那些國家、地域總是那般美麗、和諧,可是現實,卻是不容我們充滿幻想的。比起祖輩們征戰飄零的歲月,我們現在的日子已算是美滿的了。”賀什語重心長道,突然又笑道:“如果你肯留下來,我們也許可以一起營造一個你夢想中的家園。”
“我已指了婚,怎麼能抗聖旨悔婚呢?再說天命如此,我不能違抗。”塵芳笑著,含著絲苦澀道:“天下之大,卻也只有那裡才是我的容身之所。”
“早知道你會如此說。”賀什望著水中兩人的倒影,只希望這般相偕的景象永遠停留。
“我也是為了你好。”塵芳愧疚道:“你難道忘了自己得的那場傷寒嗎?命運不允許我留在察哈爾,留在你身邊。”
“那場傷寒?”賀什冷笑了聲,看著她素麗的容顏道:“雲珠,你很聰明,總是能看透很多世事。可是人最難看清的,往往便是自己。你還要逃避自己多久啊?”
“我在逃避什麼?”塵芳好笑地問。
“你在逃避自己的心。”賀什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俯仰蒼穹道:“那場傷寒來勢洶洶,大夥兒一時都嚇住了,手足無措。可是我的心裡明白,我是不會死的,因為你答應了我的求婚,為了你,為了能和你一起放馬草原,追逐戈壁,我決不能死。”
塵芳一愣,吶聲道:“可是——當時你的確病得很重。”
“就在那個清晨,我終於渡過了危險期,正急於想告訴你這個訊息時,你卻跑來說,要和我解除婚約。”賀什搖頭苦笑道:“多可笑啊,你告訴我要解除婚約的原因,竟然是為了我能早日康復。”
“我還以為是在我們解除婚約後,你的病勢才好轉的。”塵芳詫異道:“當時你為什麼不說明呢?”
“說與不說,結局不都是一樣的嗎?”賀什嘆道:“其實你的心裡,早已做了打算,不是嗎?”
“我不和你鬧了。”塵芳猛得站起來,強顏歡笑道:“明日就要扶靈回盛京,我要回去收拾行禮了。”
賀什一把抓住她道:“雲珠,人生不同於賽馬,沒必要一昧得飛躍前行。有時候,也需要停下來靜靜地思量一番,想明白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在乎地又是什麼?走得太快了,很容易迷失方向。”
塵芳皺著兩道煙眉,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只見賀什站起身,舒展著雙臂又道:“別在說什麼天命如此,命運安排了。我映象中的雲珠,決不是個容易軟弱屈服的人。當你決定和我解除婚約,離開察哈爾時,可曾問過自己,究竟是你屈從了命運的安排,還是你內心深處,早已為自己確定了命運?”
塵芳身形一顫,不覺無力地癱坐在草地上。
“我會加派人手,一路護送你和戴鵬回盛京。我已經失去了賀騰,而珠木花又變成了那樣,我可不想你再有任何閃失了。”賀什說完,霍然轉身離去。
“對不起,賀什!”淚珠滾落在嫩綠的草葉上,塵芳不覺黯然道。
回頭留戀地再望了眼那纖細的背影,賀什深吸了口氣,咬牙大步向前走去。草原的風清新溫柔,在那一片搖曳的碧綠中,自己彷彿看到了弟弟賀騰讚許的笑容。
雲珠!忘不了初見你時的驚豔,你如清泉般甘甜的笑容,在我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忘不了你講的每一個故事,你天馬行空、充滿夢幻的想象,給我枯燥煩悶的生活帶來了無比的樂趣;忘不了你的一言一行,你精靈古怪的言談,讓我震驚之餘更感到新奇愉悅。
雲珠!我是多麼想,將你永遠留在這片草原上。我是多麼希望,能夠時刻都陪伴在你身邊。我是多麼期待,能和你攜手走完這漫長的人生。
雲珠!當九阿哥毫不猶豫地衝入暴風雪中去尋找你時,我才發現,原來這世上還有人比我更在乎你。當你面無喜色地答應我的求婚時,我已感覺到,你內心的彷徨和不安。當我看到,你將那方寫著《漢廣》的手絹,小心地珍藏在懷中時,我便知道,那個能夠陪伴你終身的人並不是我。
再見了,雲珠!不知再聚將會是何年?
再見了,我心中最美麗聰穎的女孩!
再見了,我生命中最是幸福的時光!
南柯
白佳氏桂月痴望著坐在窗邊的男子,和煦的陽光照在他臉上,泛著白玉般潤澤的柔光,春風吹拂而過,飄然掀起他松綠色長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