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巴巴的話語沒有得到回應,兩人之間的氣氛怪異得不像話,只是一個不想打破,一個不知如何打破,這詭異的氛圍便一直持續了下去。
傅裴玄索性不管林妙妙了,他坐在了椅子上,翻看起了奏摺。
那是林妙妙該做的事情,但傅裴玄似乎完全不打算給林妙妙任何權力,雖然沒有皇帝的實名,傅裴玄做的卻都是皇帝才能做的事情。
林妙妙暗自咬了咬牙,如果不能看到奏摺,那前朝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沒有知道的機會。
這樣下去,與深閨婦人又有何區別。
這樣想著,林妙妙忽地坐到了傅裴玄身側。
“我為王爺磨墨。”
即便是再怎麼虛無的皇權,林妙妙表面上,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傅裴玄阻止了她,眸色幽深。
“陛下,不必如此。”
林妙妙躲開了男人推拒的手,道:“王爺於我有大恩,不過是磨墨罷了,算不得什麼。”
傅裴玄心知她的目的不在磨墨,林妙妙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雖然知道,傅裴玄卻也沒那麼想戳破她。
“既如此,那就多謝陛下了。”
傅裴玄唇角微勾,當真就不推辭了,也沒有去管林妙妙偷看的動作。
第一封奏摺,就是曾依附於林回的家族呈上來的,長長的一篇文章,總結來說其實重點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希望林妙妙不要遷怒於他們。
牆倒眾人推,不外如是。
林妙妙的眸中劃過了一抹嘲諷之意,若不是現在的她並無實權,又怎麼會放過他們。
這些人,往日抓著她的痛處不放,欺辱祖父時,怎麼沒想到有今日呢?
“王爺,這摺子寫的狗屁不通,實在沒什麼回覆的必要。”
林妙妙壓低了聲音,吹起了桌邊風。
她一向內斂,少有這樣明確表露出自己想法的時候,傅裴玄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林妙妙眸中的光黯淡了幾分,她就知道,傅裴玄是不會順著她的意思的。
她明面上是在問奏摺,實際上問的,卻是傅裴玄對林回黨羽的態度。
如果傅裴玄同意了,那接下來林妙妙大可去報復林回一派,可如果傅裴玄沒同意,那就是他對林回還有幾分憐憫之心,林妙妙為求安全,就不能輕舉妄動了。
可是林回和林雲初的人,她一個都不想放過。
就在林妙妙不抱希望時,傅裴玄忽地道:“陛下貴為天子,想要如何便如何吧,不必過問我的意思。只要不動不該動的人即可,陛下冰雪聰明,想必明白我的意思。”
聞言,林妙妙神色微動,臉上不由得閃過了一抹喜色,“我明白,我明白的,謝謝你。”
她一向內斂沉重,傅裴玄與之交流時常常都難以判斷出她的情緒,這樣的人,竟也會為了這種小事歡欣鼓舞,像個孩子似的。
那明亮剔透的眼眸,白皙的肌膚,之前的傅裴玄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是個女人呢?
[任務進度41%。]
傅裴玄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的眼神晦澀難辨,在林妙妙的身上逡巡著。
陷入喜悅之中的林妙妙被這樣灼熱的目光看得回了神,她頓了頓,心頭莫名地浮上了一個不太可能卻又有跡可循的猜測。
這傅裴玄不會是……心悅於她吧?
林妙妙神色微動,如果真是如此,那大業可成啊。
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若傅裴玄喜歡她,徐徐圖之,林妙妙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再是心機深沉,也不過是個久在宮中女孩,又沒有權勢強盛的母妃教誨,在掩飾心中所想方面難免就弱了些,傅裴玄一打眼,便能大致猜到林妙妙在想些什麼。
他心中一緊,這才發覺自己的不對勁來。
傅裴玄立刻冷了臉。他緊緊盯著林妙妙的臉,那股不受控制的情愫便害怕了,再不敢冒頭出來,而是一溜煙,藏匿了起來。
“微臣告退,陛下好自為之。”
說著,傅裴玄忽地大步走了出去,整個殿內就只剩下了林妙妙的身影。
林妙妙收起了那副喜色,眼神漸漸歸於平靜。
傅裴玄想必是第一次有這種心思,所以才會在察覺到心動時倉皇逃竄,但若要等他反應過來時,恐怕就不是這樣的態度了。
還是要掌握一定的權勢才好,兩個地位都不平等的人,是不會有什麼故事。
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