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起來,林妙妙從小所經受的教育,便都是身為男子會學習的,四書五經,君子六藝。此刻林妙妙雖然覺得不自在,但也沒有像尋常女子那般濃重的男女大防思想。
“傅將軍,現在你可看清楚了?”
林妙妙沒有繼續脫下去,此刻的她,上半身除了胸前的裹胸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衣物了。
褪去了那層偽裝,林妙妙也不再故意用偽音說話,那清冽動聽的聲音立刻洩露而出,莫名地令傅裴玄神色微動。
白嫩的肌膚如此惹眼,纖細的脖頸,如盈盈春水的雙眸,許是因為已經明確知道了她的性別,此刻的傅裴玄看林妙妙的每一眼,都不由得視線躲避。
分明她的容貌沒有變過,甚至在面對傅裴玄時的表情,也沒有過半分變化。
傅裴玄知道,變的不是林妙妙,變的是他自己。
他的心亂了。
[任務進度28%。]
不枉林妙妙用心鋪墊,真相一揭發後,傅裴玄果然心神俱顫,神色自如的面色此時竟出現了裂縫。
“......我知道了,你,你怎麼會是女子?這件事,除我之外,還有誰知道?”
林妙妙見他信了,立刻收攏了衣服。
“這是株連九族的大事,除了我母妃祖父,和兩個心腹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傅裴玄自回京之後,每一步都盡在掌控之中,幾乎沒有他算漏的事。
但林妙妙卻是個意料之外的意外了,性情與外人所說截然不同就罷了,連性別也是出人預料。
傅裴玄不由得嘆了口氣,他看著林妙妙,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你母妃可真是膽子大,你現在告訴我這件事,就不怕我告發了你。”
傅裴玄湊近了林妙妙,他的眼神變化莫測,林妙妙無法從中窺見他的意思。
“現如今,整個朝廷都在傅將軍的掌控之中,你告發與否,有什麼區別?只要傅將軍本人不想我死,哪怕東窗事發,將軍也護得住我,不是嗎?”
林妙妙斂了斂眉,一臉順從地看著傅裴玄,她的神情輕易地取悅了傅裴玄,他的指尖摩挲了幾下,手心發癢。
到了這一步,傅裴玄心中的天平再次傾斜向了林妙妙。
本來他就覺得與聰明人合作要更加省力,只是林妙妙太滑不溜手,他心有顧慮。
可既然,現在的林妙妙有把柄在他手上,那就算把林妙妙扶持的高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說的沒錯。”
傅裴玄扯了扯嘴角,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聞言,林妙妙心中一鬆,她明白,傅裴玄此人說一不二,他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是認定了自己。
她的目的,終於達到了一半。
林妙妙微微一笑,朝傅裴玄拜了拜,“自然不會。”
一連幾日都沒有帝王坐鎮,傅裴玄又在一旁虎視眈眈,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奪權上位,一時間,擁君之士皆是心急如焚,就差親身上陣,將傅裴玄趕回邊境去了。
這日,言官郝良忽地冒死跪在大殿之上,手持笏板,對著傅裴玄進諫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皇已逝,我們更要向前看才是。傅將軍一味攔著,不讓我們去查先帝和大皇子的事,也不讓我們去見二皇子和五皇子,這實在是讓人懷疑,傅將軍到底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殿內立刻陷入了寂靜之中,片刻過後,眾人又不由得面面相覷,似乎在竊竊私語什麼。
郝良才是慶隆帝偶然間提拔上來的,一心為國為民,滿朝文武,也就他敢對著傅裴玄說這些誅心言論了。
其他人不由得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郝良才的學生梁州咬了咬牙,也跟著站了出來,“傅將軍,我認為郝學士說得沒錯,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望傅將軍能讓我們見一見兩位皇子。”
傅裴玄一時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在站出來的兩位大臣身上逡巡,神色意味不明,誰也分辨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就在眾大臣以為,傅裴玄會暴起殺人時,後者忽然開口道:“嗯,兩位大臣為國盡職盡責,如此殫精竭慮,本將軍明白你們的顧慮,只是選擇儲君一事,不得不謹慎,所以在出來結果之前,本將軍就沒有告訴各位。”
眾大臣聞言,討論的聲音不由得大了些。
這傅裴玄到底什麼意思,居然應了聲,他們還當傅裴玄會當縮頭烏龜,裝作聽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