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色慘白,夜風穿過街道發出瑟瑟的響音,伴著義莊門口晃動的舊燈籠,倒是個說鬼故事的好地方。 楚雲哲突然想起一句‘月黑風高殺人夜’,啞然失笑。 低頭,楚雲哲耳中傳來細微的人語聲。 側頭靜聽,有一句沒一句的,卻像是半醒之人的囈語。 “壞人,不辭而別,哼!既……” “這是多恨啊!睡著了還記著呢!” 夏寒冷著一張臉看著涼生的方向。 “你們很熟嗎?” “第一次見。” “那他那麼信任你,明明你出現在案發現場,更可疑,卻對我莫名的警惕。” “不知道,不過,被人依賴的感覺還不錯。”楚雲哲將手臂放在涼生頭下,讓他睡得舒服一些,抬眼笑道。 “我中意他,我們公平競爭。” “你都不敢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已經贏了,沒必要跟你競爭。” 楚雲哲嘴角輕揚勾起一抹苦笑,微合雙眼,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還敢跟我爭。” “想命令我?等你登基再說吧!你睡不睡?不睡你守夜。” “哼!守夜就守夜。” 微怒扯了扯嘴角,席地而坐,抱著劍閉目養神。 說好守夜的他,堅持到後半夜也睡著了。 這一夜倒是無事發生,涼生睡醒時,第一眼便看到自己頭頂放大的臉,難道昨天夜裡都睡在他懷裡。 “醒了,就起來,我手臂麻了。” 涼生尷尬一笑,迅速起身,“對不起啊! 昨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我很早就睡了,他昨——” 楚雲哲看向夏寒昨晚休息的方向,哪裡還有夏寒的身影。 “走了?”——‘最好是走了。’ “他來查案,把自己搭進去了。” “你是說?那我們倆怎麼沒事!” “神不知鬼不覺,從你、我身邊把人擄走,有點本事。” 涼生看了眼門口,有把匕首,匕首鑲進門板上,鑲的很深,門板上固定著一張紙條。 ‘櫟陽坊。’ 涼生驚到睜大雙眼,果然罪犯是個心理變態,這一系列動作是在向他宣戰。 “去看看。” “不去,這裡已經沒什麼可以查的了,回家了,我能在京兆尹面前嘚瑟好久呢!” 京兆尹不是說誰來誰丟,這邊涼生沒丟,回去好好在京兆尹面前嘚瑟一下。 “不查案了?” “沒有妖氣,我留著幹啥,回見。” 楚雲哲還想說什麼,涼生已經跑遠了,輕笑搖頭,手中凸起一縷火焰,燒了那張紙條。 “主人。”楚可從暗處顯出身形,單膝跪在楚雲哲面前。 “看清是誰了嗎?” “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的人?確定嗎?” “主人,我確定,那人將人抓到櫟陽縣一處院子裡後回了寒王府,所以我斷定那人是三皇子府裡的人,以我的隱匿手段那人不可能發現我。” 楚雲哲沉思了片刻,你都被人發現了,你還說不可能被人發現,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走,去一趟櫟陽坊。” 涼生漫無目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後腦傳來一陣劇痛,便不省人事了。 涼生一夜未歸,玉清鱗擔心起來,怒視羽佳。 “你怎麼可以留主人一人在那西市。” “他現在又沒事,該幹嘛幹嘛去吧!有危險他還不知道召喚咱們嗎?等他召。” 羽佳看向遠方。 “不過這也該回來了吧!” “我出去找找,你在家裡等著。” 玉清鱗剛出門,便被趕來的昊啟攔住。 “別急,不用去找,目前他是安全的,而且有人救。” 昊啟比這玉清鱗更忍不住,但是命書裡的命格就是這樣安排的,涼生命裡沒有自己這讓他一度難以接受,不過為了能讓涼生的神格復位,他要忍住。 “可是,老大,主人這麼久未歸,怕是有危險。” “不會,他有危險,受傷的只會是我,任何傷痛我都會代受的,記住一點他不召不用去他身邊保護他。”昊啟轉身離開門口。 “有危險他會召你們的。” 昊啟作為一隻魔龍不能在人間逗留,會影響到正惡陣營的天平,也不能出現在涼生的生活中,那樣會影響涼生的命運軌跡。 “可是——!” “聽老大的沒錯,他比你更擔心主人的安危,不過現在主人神魂虛弱,他需要歷劫,需要人世間的磨難。” “他也需要人族的氣運來溫養神魂,眾所周知人族的氣運很強。” 玉清鱗的擔心,成功被繆淺的話壓下,其實只要涼生的神魂無礙,在人間受苦那只是修行,理通這點玉清鱗才真正放下心來。 “好吧!不過我還是很擔心啊!雖然不會真死,但是會疼啊!上一世我親眼看他心情抑鬱頑疾致死,當時我這裡很痛,你知不知道!”玉清鱗眼淚落下。 看到這樣玉清鱗,繆淺有一點不忍,“你能做的只有陪著他,去經歷這些劫難。” 為了能伴在玉清鱗身側,繆淺做了涼生的契約靈獸,只為能用餘生陪著玉清鱗,可是玉清鱗的心裡只有涼生,難道他做什麼都是徒勞。 “而我……我會陪你。”繆淺說到深情處潸然落淚。 羽佳看著這倆苦大仇深的好友,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