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稀稀落落飄下雪花,給大地鍍上一層銀裝素裹。 涼生身穿一套月白素蘭絨衣,站在院子賞雪,唐皇的手諭,就算是國師也不能明著忤逆。 “下雪了呢!” “小黑,收拾東西去寒王府。” “主人啊!這裡住的好好的,為什麼又要搬啊!”菟凌躍進涼生懷裡,用她稚嫩的嗓音問道。 “降職了,禍不單行又是禁足又是降職,這欽天監監副妥妥的從五品,正經官,現在主人要去給夏寒做書童,還只是手諭,連個聖旨都沒有,跟罷官差不多。”繆淺跳上涼生的肩,好心為菟凌解惑。 涼生聞言更鬱悶了,本來他對這件事就有牴觸情緒。 “其實我之前根本沒有進秘書省的編制,只是監正那老頭給我的一個虛職,並沒有錄入官籍,唐皇是不承認的,再加上我作為國師的關門弟子,自然是不能在欽天監述職,你們忘了張天師嗎?唐皇離不開國師,但又不得不分解國師勢力網,唐皇不能讓國師徹底掌握朝廷,他在為夏寒鋪路。” “夏侯寒?太子做了錯事不貶,為何主人說唐皇在為夏侯寒鋪路。”菟凌的小腦袋,接收不來這些資訊,一時半會也聽不懂涼生說些什麼。 萌態繆淺嘴角上揚道:“簡單說,就是唐皇心中的繼承人是夏侯寒,而不是太子,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後宮掌印的是夏侯寒的生母,為了護住太子,才沒有廢太子,太子一旦沒有了這層身份,他會被皇后派系搞死,這是唐皇不忍心看到的。” “是也不是!”涼生若有所思看向遠方。 他的心突然空了,不知為什麼。 “昨天晚上我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我記不起來了。” “主人,收拾好了。” 涼生的東西很少,只有一些日常衣物,玉清鱗收拾出兩個包袱。 “老頭,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如果未來你有事,我會竭盡所能幫你的。” “我已經是半步踏入棺材的人了,不必了,小老兒只是在你命懸一線時,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也只能幫你加壽一百載而已,下次我也幫不了你,你神魂還是很弱。” “不過也不是徹底沒救,需去尋天心花、地心火靈芝、星藍草、墨蓮、冰靈焰草、夜靈葉、赤鍊金參(shen)、雲嬰花,八種不同屬性的仙草,配以鳳凰淚,煉製出陰陽九轉丹,能徹底修補神魂。” “算了,且過且珍惜,不過監正你的救命之恩,我會銘記於心的,走了。” 監正看著涼生的背影,一臉高深莫測道:“你的造化遠不止如此。” 涼生出了皇城,紅牆之內彷彿一個牢籠,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宮女、內侍無一不想逃離這個宮門,可是他們不能離職,能出皇城對於這皇城裡的任何人無疑是一種奢望。 內侍省的小宦看著涼生揹著包袱離開,一陣羨慕,而自己要在這碩大的皇城待到古稀之年。 涼生先是去了寒王府,寒王府的婢子們驚豔於涼生的長相。 “是新來的書童?” “殿下不是住宮裡嗎?書童來府裡做什麼?” “男子不能進宮的。” 婢子看向涼生,跟著涼生的腳步議論了一路,直到涼生走進內院,除了打掃時間,她們不能進入寒王府內院。 “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好看。” “別看了,那是殿下的人,豈是我等能高攀的。” 當涼生拐進院子裡時,婢子悉數散去。 涼生收拾好房間,他收拾起失落的心情,為什麼要去糾結以前,如今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自那天涼生醒來,腦子裡有一段空白模糊的記憶片段,苦想一日的他,始終未能記起完整的記憶,只有一些殘片。 涼生只當自己是大病初癒,丟了一部分記憶。 “主人,那個送我們來的內侍沒走。” “當然了,他還要送我去國子監,手諭詳細說了,是夏寒侍讀,不是皇子侍讀。” 涼生先是去了祭酒那裡辦理入學,他是以監生侍讀的身份入學,所以他除了要給夏寒做書童,還要參加各種監生題考。 “以後我要住在監舍?”涼生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需要時時刻刻跟著殿下,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行吧!你可以走了。” “小的告退。” 涼生先是去了監舍,寫有夏寒名字的監舍很好找,國子學分院都是單人一間監舍,別的分院則是四人一間,房間內應有盡有。 而侍讀的監舍十人一間的大通鋪,涼生的嫌棄全寫在臉上。 侍讀所住的監舍,屋裡那個味道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授業時間,各院無人。 涼生在院裡暢通無阻,這國子監能進的人基本上不是監生就是監生的侍讀,所以不會被限制自由,也就開學日會被監正查。 “先去吃點東西,肚子都抗議了。” 十月底已經開始下雪了,預計會連著下到初春。 監舍早早就為監生備上了碳爐,隨後每週都會由御林軍送來碳石。 礦山、海域皆由唐皇親自監管,百姓只能用官礦、官鹽,販私者除罰款外,還被處以終生不得經商。 冬天用碳生火,對於百姓而言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