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下滿院清輝。
簷下之人側身而立,月華拂過她姣好卻哀默的面容,在身後落下一道清瘦而頎長的影。
孤身照隻影,那是與“許姜”二字格格不入的清寒與孤寂。
姒雲將此情此景納入眼中,心頭倏忽生出某種沒來由的急迫感,著急道:“許……”
“勞夫人轉告大王,”剛要出聲,許姜已先一步開口,聲音喑啞卻冷靜,好似與她素無瓜葛,“自今日起,許國與皇父一門再無任何瓜葛,請大王放心。”
“許姜!”姒雲眸光一顫,下意識伸手拉住她衣袂。
層層疊疊的衣襬繞進沾了夜涼的指間,如流水、同細沙,倏忽而去,不見蹤跡。
幾個時辰前與她無話不談的姑娘,仿如追溯不迭的此間光陰,微微一頓,拂袖而去。
眼見她的背影融於暗夜,愈行愈遠,姒雲欲開口挽留,雙唇開合數次,如同被人點了啞穴般,發不出一絲聲音。
晚風簌簌,暮雲席捲。
她看見斂袖拱手的齊叔齊伯,絮絮叨叨的虢公,她能看清他們的手勢與神情,卻聽不見周遭聲響,心上狂風呼嘯,耳畔只剩九字迴圈往復,縈迴不絕。
——“夫人,你當真問心無愧?”
姒雲,你當真問心無愧?
自來到此間,那些她欣賞的,與她有過來往的姑娘們,皇父婉、許姜……只是與她親厚些而已,她們何錯之有?
因為與她結交而被利用,周王心思周密,以人謀局時,可曾想過,利用她們,或許也會傷害她?可曾因為顧念她的感受,有過片刻遲疑?
利用皇父婉時,她與周王相識不久,或許談不上情深義重。
今日又如何說?
她以為自南麓圍場之後,雖不曾互訴情意,兩人已有默契。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莫非依舊只是她一廂情願?
還是說,即便有情,朝綱國事在前,情情愛愛於周王實在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