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天子此舉為何,面紅耳赤,抬眼時正與殷紂目光對上。
只見紂王紅著臉,正色道:“孤與妃子夜宿,若不想令其懷上……宮人便要以手指按摩,讓……流出來……”話聲漸低,如蚊子哼哼般。浩然大窘,別過頭去,紂王遺的元精已緩慢淌出,流在布上。
紂王手勁恰到好處,按得浩然方才洩過一次的那物再次抬頭,又嘲道:“沒夠?”
浩然忙道:“不不……你……”
紂王把布拋下床去,將浩然摟在懷裡,以鼻音“嗯”了一聲。說:“明日記得喚孤上早朝。”
浩然方緩緩合上雙眼,那懷抱溫暖,且充滿安全感,那是他第一次毫無擔憂的入夢。
充滿了殺戮與黑煙的戰場再次朝他撲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在城市上綻開,鮮紅色恍若黃昏的血,又如地獄的火,呼嘯著毀滅了道路。房屋像火柴盒般被捲起,人類驚惶的叫喊變得逐漸清晰,那是臨死的慌張,與面臨災難的恐懼。又一聲巨響,最後一扇門被強力踹開。哭聲傳到耳中。
“何事驚慌?”那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傳進他的夢裡,浩然不自在地朝被中縮去,絮亂的思緒漸漸回到腦子裡。
“皇叔比干遇刺。”黃飛虎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傳來。
紂王身軀為床上的浩然擋住了滿殿燃起的火光,浩然在陰影中渾身作顫,滿頭冷汗涔涔而下。
又聽腳步聲響,黃飛虎走上前來,紂王扯過錦被一角,蓋在腿間,問:“何處尋得此劍?”
黃飛虎沉默半晌,答道:“據費仲稟報,短劍先前由御前司墨攜入宮內,今夜末將在殿外巡邏,見皇叔胸口插著此劍,心臟已被剜去。”
紂王抬眼望去,也不斥責費仲,只道:“這劍確是浩然之物。那便如何?”
黃飛虎又道:“老丞相臨死之前,手指於布袍上以血作字,正是‘司’字。臣知今夜大王封后,典禮方停。然而老丞相身為皇親,又是三朝老臣,聞此噩耗,還請大王與飛虎同出城去,捉拿逆賊浩然。”
紂王沉吟片刻,說:“絕無此事。”
寢殿內來了數名大臣,微子啟,費仲,尤渾等權臣均在,一國丞相遇刺,此事非同小可,一聽君言,幾是同時大驚,黃飛虎上前一步,怒道:“何以見得!”
紂王抬頭,凝視黃飛虎,道:“今夜是浩然侍寢,此事再查。”
說畢又小聲道:“浩然,孤也是無法。”
浩然於那錦被中輕嘆一聲,見無法再瞞,遂坐起身,黃飛虎一見之下,當即退了一步,顫聲道:“王后何在?”
紂王不答,只冷冷道:“既是查明司墨與此事無關,便退下罷。”
待得群臣退後,紂王方起身披上絲袍,站於昏暗燈光下,望著那柄金色短劍出神。
天地間一片寂靜,唯有窗外綿延大雪“沙沙”聲細密傳來,許久後,紂王才開口說:“小時候皇叔常抱著孤在御花園中玩耍……”
浩然知此時紂王心中難過至極,需要一個宣洩,便不介面,只保持了沉默,紂王又道:“聞太師常責罰孤,那鞭子抽下來又狠又痛,直抽得肩背皮開肉綻,是皇叔屢次為孤求情。”
“父王本想立皇兄為太子;比干,商容眾老臣力保孤,說什麼為君者須……”
“大王。”浩然打斷道。
紂王搖頭道:“若不是他,孤也不當這勞什子的皇帝,保了孤為太子,皇叔此時卻被生生剜心而死。”
“大王!”浩然決然道:“事已至此,丞相死得不明不白,該做的是查明兇手,徒自軟弱,又有何用?”
紂王心中一凜,答道:“你這話,竟是有幾分聞太師的氣魄。”
浩然起身把劍擦拭乾淨,道:“人終須一死,大王不可太傷心了。你看鵝毛大雪,春到之時盡化成水,來年又是這般,無窮無盡。死者已去,生命迴圈,不必耿耿於懷,你還活著,便須做點什麼,只求讓他死得不冤而已。”
紂王望向窗外,那雪無休無盡,似要掩蓋了世上一切汙穢。知曉這一切內情的只有浩然,然而他終究未說出真相,比干在長生殿中,要讓自己把賀禮呈於妲己,實是借刀殺人之計。御花園外被妲己挖心而死,卻也是命數使然,怨不得自己。這紛繁亂世,神明假手人類,佈下如此多的暗棋,何時是個了局?
比干靈樞停於北門,六日後下葬,滿城披麻戴孝,朝臣黎庶哭得死去活來,十里長街,到處都是相送的百姓,個個慟哭欲絕。紂王與王后妲己扶靈而出,直走了幾十裡地,到得歷代宗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