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巡愣了一下,有些震驚。 儘管安祿山有反心天下人皆知,張巡也知道。 可是突然來了幾個粟特人說同樣是粟特人的安祿山已經造反,張巡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僅僅是張巡,一邊的武意心中也是波瀾狂起。 因為他就是來通知張巡安祿山已經謀反的。 結果又來了一批人說安祿山謀反,而且還是幽州軍鎮裡的人。 看來事情的嚴重性,似乎已經遠超江東目前的預料。 “先進去再說!”張巡簡單了說了一句。 這件事牽涉太大,總不能大家在門口分析天下大勢吧? 眾人進去之後,武意問道:“閣下說安祿山謀反,是如何知曉的呢?” “實不相瞞,在下康阿義,范陽節度副使。”康阿義說道。 康阿義的名字無意沒聽說過,可張巡身為清河縣縣令,不可能不知道。 “閣下是范陽節度副使屈達幹?” 屈達幹是康阿義的字。 “正是,早年我是突厥國相,後來臣服大唐,跟隨王忠嗣王將軍面見聖人,授左威衛中郎將,後屢次與契丹作戰,因軍功升為范陽節度副使。年前,我奉命統帥六千精銳騎兵突襲契丹人,擊敗契丹李枝節,在回來的途中,遭受史思明部突襲,六千兒郎幾乎全軍覆沒,唯有數百騎逃出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跟隨康阿義的這些人,神色悲痛萬分。 康阿義那蒼老、憔悴的臉上,更是有難以掩飾的怒火。 張巡問道:“史思明為何突下殺手?” “我素與安祿山不和,此次征討契丹是假,除掉我與我的部眾才是真。” “明公,我此次前來,也是大王讓我來給明公送訊息。” “什麼訊息?” 武意說道:“我們打聽到,安祿山要反!” 這下兩撥人的話都對上來。 一批是從北面的幽州來的,一批是從南面的揚州來的。 他們同時得出了一個結論:安祿山造反了! 張巡第一反應是:“我得立刻上報朝廷!” 等他說完後,又快速反應過來:“等等,這件事如此大,即便我上報朝廷,朝廷未必相信,我得先做準備,一邊準備,一邊上報朝廷!” “明公,大王特命我帶了八百工匠前來。” “八百工匠?” 武意指著其中一個隨行的人說道:“他叫李籌,揚州書院的學生,是工學院的,安祿山造反在即,大軍可能隨時南下,清河乃是朝廷北庫所在,有諸多錢財、兵備武器,以及糧食,必須要守好!工匠能在這段時間加固清河縣防禦!” 康阿義和張巡皆驚訝不已。 “閣下所說的大王是指?”康阿義問道。 “是江東揚州的建寧郡王!” “建寧郡王!”康阿義心頭一喜,“聽聞王公在揚州?” “您說的王公是王忠嗣嗎?” “正是!” “他確實在揚州!” “太好了,我已經許久未見過他,我此次要去長安,等我去長安稟報聖人之後,便去尋王公。” “屈達幹何不就去揚州尋我家大王,長安現在說安祿山造反的人可不缺你一人!” 張巡說道:“不不!康公現在必須快速去長安報信,我為康公備馬!” 長安說安祿山謀反,都沒有實證,可是康阿義不同,康阿義是范陽節度副使,他的話就是鐵證。 他的話必然會引起聖人的警覺了。 李隆基雖然偏執,可到了這一步,李隆基再偏執也沒辦法了。 “好!好!有勞明公!”康阿義說道。 “那我們現在商議一番城池加固的問題,需要明公配合調集清河縣的人協助進來!” “如何加固呢?” “建磚牆!” “磚牆?” 武意便清清楚楚說了一遍,張巡聽得是情緒激動。 “多長時間能建好?” “取決於明公能支援多少人。” “事態緊急,我們立刻行動起來,我會短時間內賬目一萬兵馬開始操練,你需要的協助的人,我也會短時間內給你,按照目前的情況,安祿山最多數月之後便會大軍南下,我們必須儘快!” 說到這裡,張巡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連眼神也變了。 他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在安祿山大軍來之前,把準備事務做好!” 武意並未多做停留,眼下風雲已變,眾人各自奔往各自的目標。 當天晚上,張巡便召集了清河縣的所有官員。 與此同時,向清河郡太守宇文寬遞上了申報。 宇文寬是個佛系的太守,去年李倓到清河的時候,他也見過李倓,但正如他這個人比較佛系,沒怎麼刷存在感。 對於張巡的這份申報,宇文寬一邊喝著酒,一邊就簽字蓋章同意了。 等第二天酒醒了,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當然,此時的清河郡手裡的底牌很豐厚。 有300餘萬匹布、80餘萬匹綢緞、30餘萬串錢、30餘萬斛糧食。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