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李亨有沒有錢? 肯定是沒有的。 要說國庫有沒有錢? 在李隆基逃跑之前有,畢竟李倓這幾年也幫李隆基賺了不少,印鈔機都搭建了那麼多。 可李隆基回來之後,突然沒有了。 李隆基逃跑,肯定帶了一些錢,但不可能帶很多。 後腳李倓就跟著進了長安,抵達大明宮,將長安控制起來。 錢去了哪裡,只有天知道。 李亨現在確實權力有了,可沒錢。 當然,有權力了,會有錢,但需要時間。 至於有錢了,需要糧食,那就更需要時間了。 等哥舒翰離去之後,過了片刻,韋見素到了太子東宮。 “一個月之內能籌集十萬石糧食麼?” 韋見素一聽,臉色當場比苦瓜還苦。 “殿下,運河漕運已經被切斷兩個月,自開春傳來叛軍南下的訊息,京畿尚有部分民眾私下拖家帶口,今年的收成恐怕……” “已經嚴重到這個程度了嗎?” “只會更嚴重。” 關中雖說是大平原,但和平一百多年,人口暴漲,關中本就缺糧。 現在輸血線路被堵死,賑災尚且需要糧食,更別說打仗。 韋見素繼續說道:“就在昨天,岐山縣還上報說發生了饑荒,大量百姓逃亡,希望朝廷能開倉賑糧。” 李亨的臉色徹底拉下來。 開倉賑糧? 現在哪裡去找糧食? 李亨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不過很快,李亨的心理包袱就卸下來了。 他對韋見素說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一些官員小題大做罷了。” 韋見素立刻聽明白李亨的意思了。 他不想管。 韋見素心裡感慨道:只能先苦一苦百姓,回頭找個人擔一下罵名吧。 韋見素告退之後,李亨悶悶不樂地喝起酒來。 不多時,張良娣進來,見李亨這般模樣,問道:“三郎,怎麼了?” “現在缺糧啊!”李亨煩悶道。 好不容易掌了權,好不容易自己能說上話了,但卻無計可施。 “是軍隊缺糧嗎?”張良娣親自為李亨斟酒,溫柔地問道。 “嗯!” “軍隊缺糧對於太子殿下來說不是問題。” “哦?” “殿下現在掌握了大權,只需要安排人去籌集糧食即可,至於如何集結,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殿下親自憂愁,若是下面的人連這種事都辦不好,要他們何用?” 李亨愣了一下。 對啊! 我現在是真正的儲君,馬上就要登基了。 朝廷養了那麼多人,這個時候不正是幹事的時候嗎? “這件事讓誰去辦呢,韋見素和房琯,都是清高之人,他們絕不會去做這種事。” “讓南陽郡王去辦就行了,南陽郡王是殿下之子,自然是心向殿下的,他又年輕,又想要做事。” “但他辦事難免急躁了些。”李亨嘆了口氣,感慨道,“若是此時建寧願意配合我,就好了。” 李亨突然想起這些年的事,李倓的確幫了他不少。 朝堂多次危機,都是李倓一手化解的。 可惜現在局面卻成了這個樣子。 “三郎,建寧郡王現在公然跟您作對,天下人都看在眼裡,他這是不孝,他遲早會自取滅亡!” 李亨沒表態。 “三郎,這件事如果很緊急,則無需再猶豫。” “好,聽你的。” 李輔國到了李儋的宅院,將李亨的任命書發給了李儋。 李儋激動得跳了起來。 李輔國說道:“南陽郡王,這戶部郎中、京畿轉運使可不是一般人能接任的,是殿下對你的信任。” “是是,小王心裡明白。” “當然,少不了張良娣的引薦。” “小王將來一定好好報答張良娣,也好好報答李中官。” 李輔國又笑了,他說道:“好好辦事。” 第二天一大早,李儋拿著官印,便開始了他的計劃。 現在已經是夏季,正是糧食成熟的季節。 李儋靈機一動,立刻開始給下面的下令,說是今年叛軍造反,前線急缺糧食,為了保住大家的家園,現在每一戶繳納三倍的稅。 這個命令一下去,首先興奮的當然是官員。 官員為什麼興奮? 每當有新的政令的時候,尤其是加徵的時候,那都是撈油水的時候。 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好過,趕緊先撈了再說! 李儋當天就命令人開始在長安挨家挨戶敲門。 傳令的人也飛奔各縣,讓各縣立刻緊急執行。 中午的時候,李俶和李媃找到了李儋。 “二郎,這份加稅是你出的?” “是我啊!兄長,現在前線缺糧,阿耶現在需要糧食,我這一招厲害吧,保證半個月給阿耶籌備足夠的糧食,只有多的,沒有少的!”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李媃忍不住問道。 李儋自信滿滿地說道:“後果就是阿耶有了錢和糧食,前線軍隊能打仗了,洛陽很快就能收回來,大唐的子民都要感謝我們!” “後果就是長安的百姓會被鬧得雞飛狗跳,下面的官吏會巧立名目,原本已經很難生存的百姓,雪上加霜!” “那只是暫時的!”李儋當場反駁李媃,“他們一人多加點糧,每天少吃幾口飯,怎麼就雪上加霜了!我拿到他們的糧食,還不是為了保護他們!” 他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