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青春文旅-戲劇（四） 徐嵐芳退下場後，在顧謙意的介紹下，杜子樺、李子淳登臺了。 李子淳早已經化好了顧盼生輝的戲裝，面容成熟有些滄桑，與杜子樺一起深情地一步一探，兩人一左一右地緩緩走到舞臺上。 在顧謙意深情地朗讀聲中，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我記得第三十八年夏至,你說過會來帶我走的。” 故事很簡單，不過是一位戲子喜歡上了一個軍官，軍官說會回來帶他回家，不料還未履約便遭人暗殺，不得已他獨自逃亡，無所依託的戲子就沉浸在戲劇的世界中孤度餘生。 從豆蔻年華，等到了花殘粉褪，年華逝去，容顏不再，一生就這麼過去了。 一個人就這麼等啊等，守著空冷的戲園。 你說過，會回來帶我走的。 戲子的妝臺上放著他珍藏的那一封信，藏了多少年，歲月已現侵染的痕跡，當年那一支勾勒眉角的筆，如今不再唱戲，這支筆卻為你留到了如今。 多年前為你唱的小曲，一韻一律記在心頭，只等有朝為你再唱這場舊戲。 幾番苦等，深情如此，卻是徒然。 昔君來思，覆額竹馬依依一曲風漣；後君往兮，堪折青梅襲襲幾縷幽香。 自你走後，這世界，連煙花也寂寞。 而他，比煙花還寂寞。 當初便是這場郎騎竹馬來的戲，如今，三十八年轉眼一瞬，這戲已經舊的不能再舊，只是他還依舊在唱。 繁華謝後，一切歸墟。 那一場夢終究是醒了，到最後，那夢中的人，只有放下那場夢。 除了夢裡，已經沒有人陪他看細水長流，也沒有人看他唱戲，只有一個人，清冷孤獨。 杜子樺飾演的軍官在老舊的椅子上坐著，他手中拿著盒子裡珍藏的朱釵和照片看了又看，竟不自覺地流出淚來。 李子淳描妝登臺，雲鬢霜雪，眉目低垂，一步一嘆地和杜子樺一起唱起了這首《第三十八年夏至》：“ 李子淳（戲腔唸白）： 衰草連橫向晚晴 半城柳色半聲笛 枉將綠蠟作紅玉 滿座衣冠無相憶 時光 來複去 杜子樺： 斜屏半倚 拉長了光影 重彩朱漆 斑駁了畫意 一出紙醉金迷鬧劇 一襲染盡紅塵的衣 唱罷西廂誰盼得此生相許 燈下的影 粉飾著回憶 老舊唱機 輪迴了思緒 一封泛黃褶皺的信 一支勾勒眉角的筆 花腔宛轉著應和陳年的曲 衣香鬢影掩過了幾聲嘆息 冷眼看過了霓虹幾場別離 他還演著那場郎騎竹馬來的戲 他還穿著那件花影重疊的衣 他還陷在那段隔世經年的夢 靜靜合衣睡去 不理朝夕 ...... 他演盡了悲歡也無人相和的戲 那燭火未明搖曳滿地的冷清 他搖落了繁花空等誰記起 為夢送行的人 仍未散去 還有誰陪我痴迷看這場舊戲 還有誰為我而停誰伴我如衣” 李子淳和杜子樺合唱完，這出戏並沒有就此散去。 等現場掌聲漸消，一個小男孩走到杜子樺的身邊，笑著說道：“爸爸，你怎麼哭了？這個照片上女人是誰啊？好漂亮。” 杜子樺恍然，慈祥地摸著兒子的頭，笑著說道：“是爸爸生命裡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惜，再也見不到了。” 這時，薛晴柔飾演的穿著旗袍的女人走了進來，站在杜子樺的身邊，看著照片說道：“老公，這個便是你那位走失的好妹妹嗎？真是漂亮。” 杜子樺笑著說道：“是啊，可惜再也見不到了。” 舞臺的右邊是一家和樂，有說有笑，其樂融融，舞臺的左邊是李子淳在天上孤影自憐，好不冷清慘淡。 右邊漸弱的聲音中，依稀可見歡樂祥和的氛圍，左邊的李子淳一個舞扇轉身，來到了窗前，唱起了這首《探窗》：“ 燕去時 紅豆滿枝 遠遊人 莫問歸期 誰獨守瀟湘水碧 不知今夕何夕 燕回時 良人無跡 應有意 此去別離 不願長情無所寄 遠行尋尋覓覓 千里 他揮毫潑墨落筆 她舞袖夢裡佳期 戲中情 戲中意 陌路人相逢 在花天錦地 她唱著 他鄉遇故知 一步一句是相思 臺下人 金榜正題名 不曾認 臺上舊相識 他說著 洞房花燭時 眾人賀 佳人配才子 未聽 一句一嘆戲裡有情痴 ......” 一曲唱完，右邊依然上演著歡樂一家親的場面。燈光緩緩漸暗，李子淳拿起一把演出的佩劍，在臺上搖曳生姿地舞動了起來，最後竟笑了起來。 他念念有詞地用戲腔唱唸道：“ 彩袖殷勤捧玉鍾，人生戲曲舞長龍。 百轉千回皆歷歷，世事如夢淚痕中。” 右邊的女人和孩子笑著退下，杜子樺緩緩站起身，感慨地將東西放回了木盒中：“今生無緣相聚，來生再聚吧。” 說完，唱起了這首《縱此生》：“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