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一轉身,就看見院門口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抱臂倚靠在門框上,嘴上帶著冷笑,眼神冰冷如蛇蠍,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謝芸心中一緊,暗道一聲不好。 周硯什麼時候來這的,那剛才她痛下殺手豈不是都被他看在眼裡了? 而且來得悄無聲息,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 周硯本打算瞧瞧周治到底要做什麼,暗中跟了一路,沒成想,他居然綁了謝家大夫人,又要挾謝家二姑娘,這會又和謝家大姑娘大打出手。 然而,最有意思的是周治居然打不過謝芸! 周硯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這京中都說謝家大姑娘是出名的花痴草包,這一套行雲流水的砍殺動作,絲毫不亞於世家培養的死士啊。 原本以為是一個純白無害的小兔子,沒成想.....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周硯往前走幾步,他滿眼含笑,語氣裡透著嘲諷,“喲,三弟這是捱打了?!看著渾身都是血,有點慘哎。” 此時的周治心中憋屈得要死。 他千防萬防,偏偏沒防住這人! 現在,他做的事情還被他發現了....若是被傳揚出去..... 周治微微眯眼,一抹殺意劃過眼底。 不過,正巧被周硯看在眼底,他臉上卻不動聲色,垂眸掃了謝芸一眼,微微挑眉。 彷彿再說,你也看見了? 謝芸深吸一口氣,攥緊手中匕首,低下頭,淡淡說:“真是唐突了,原以為是馬匪,不曾想竟然是三皇子!” 說著,謝芸壓下心底的怒意,衝著周治微微俯身,壓低聲音:“臣女實在眼拙,不識三殿下尊容,還望三殿下恕罪。” 謝芸低著頭,只有如此,才剋制自己冷厲的目光。 剛才她就是仗著周治不敢暴露自己,才敢痛下死手,現在周硯直接點破,她不得不向周治低頭! 周治順著臺階下,冷哼一聲:“大可不必。” 周硯上下打量著謝芸,眉眼含笑:“三弟這話說的,人家謝大姑娘也不知道你什麼身份,再說了,這點小傷,簡直不痛不癢的。” 周硯語調隨和,如春風一般,絲毫沒有皇家子弟的傲慢氣質,臉上甚至還端著淺笑,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眸,泛著讓人心驚膽顫的冷光。 周治沒有接話,周硯轉頭看向謝芸,笑眯眯的問:“謝大姑娘,可覺得我說的有問題?” 謝芸依舊低著頭,“殿下說的沒錯,是臣女眼拙了,誤傷了三殿下,實在是失禮了。” 聽著周硯和謝芸你一句,我一句的,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掩蓋了。 周治眉頭緊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不對.....”他還沒說完,就被周硯打斷了。 “三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別把人逼狠了。”周硯斂去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的望著周治,眼底透著冷冷的警告。 謝芸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一抬眼,就見周硯那張溫潤如玉的俊逸面龐,尤其是那雙眼眸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看著這張笑意綿綿的臉,謝芸心底莫名一熱,腦中莫名想起南山那日,周硯不要臉當著自己的面....脫褲子。 隨後,她一轉眼,就看見周治那張慘白毫無血色的臉,心又猛地冷下去。 袖中的指甲死死扣著掌心肉,她努力壓制心中怒火,現在不能操之過急——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這一身的傷,如何饒?” 周治眼神冷冰冰的望著謝芸,又說:“謝大姑娘該不會想裝作不知者無罪吧?” 裝作? 謝芸冷笑一聲,前世她覺得周治滿嘴仁愛文雅,是個心善有志的翩翩公子。 現在看來,她才懂什麼叫滿嘴胡言亂語,空口白話的偽君子。 謝芸抬眼看著他,“三殿下是打算要一個怎麼樣的交代?”說著,謝芸垂眸掃了一眼謝清,“臣女妹妹這滿脖子的血,殿下又該如何處理?畢竟女子身上若是帶了疤痕,可是要被人詬病的。” 這話一出,謝清猛地抬手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惶恐無助地望著謝芸。 周治頓了頓,掃一眼謝清,眉頭緊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謝芸冷冷一笑,“殿下怎麼不說話了?” 見周治還是不表態,謝芸垂眸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不多打擾了,臣女就先帶著母親同妹妹先告退了。” 說著謝芸一把就見嚇傻的謝清拉起來,清明小跑過去,小心把崔氏扶起來。 周硯見如此,笑著說:“正好孤也清閒無事做,不如同謝大姑娘走一遭?” 這般說著,周硯抬手就讓親衛把軟轎抬了出來。 “謝大夫人身子帶了病,就把這轎子讓她坐吧。” 很快,兩個丫鬟就把崔氏扶到轎子上,都沒等周硯發話,直接抬著人就往外走。 周硯轉頭看著謝芸,眉目間都是溫潤的笑意。 “謝大姑娘,走吧。” 謝芸看他一眼,壓下心中疑惑,抬步離開。 看著幾人離開,周治眼中冷意越發森寒。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