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猛地轉身,手中匕首被軟刀砍出一串火花,她抬腳踹在周治腿上,揮手快速砍在他手臂上。 周治刺痛,身子晃了晃,反手扯著謝芸衣領,將人帶翻在地上。 謝芸順勢滾在他身邊,手中匕首狠狠捅在他腹部,就在呼吸間,周治的軟刀也在她大腿上劃一刀。 血腥味一下散開,刺鼻有腥臭。 周治捂著腹部站起來,抬手抹掉唇上血色,嗓音如情人低喃一般。 “芸娘,你好狠啊。” 謝芸單手撐在地上,手中匕首抵著地板,眼神狠厲的盯著他。 周治知曉謝芸對他恨之入骨,也知曉謝芸心狠手辣的手段,但萬萬沒料到,就一個呼吸的功夫,她都要冒著斷腿的風險,捅傷自己。 周治握緊軟刀,剛要動身,謝芸一下撲上來,周治躲閃避開,他的手臂恰好勾著謝芸後頸,兩人狼狽的滾在乾涸的泥池中。 謝芸掙扎翻身,同周治面對面盯著,對視瞬間。 周治身形一滾,直接把謝芸壓在身下,他臉上被雨水稀釋的血砸在謝芸臉上。 周治喘了一口氣,說:“不知你為何對我如此狠毒?” 謝芸微微仰頭,說:“我對任何一人都是如此,捱了一刀,流了不少血吧,撐得了援軍來嗎?” 周治冷笑一聲,垂眸看了一眼傷口,俯下身,低聲說:“你覺得殺你和有沒有援軍有關係嗎?” 說完,他的手輕輕掐住謝芸的後頸,“骨頭太細了,一捏就碎。” 謝芸眯了眯眼,手上匕首不緊不慢插進周治剛才的傷口裡,“一命抵一命,我覺得甚好,三殿下覺得呢?” 周治臉上神情僵了僵,用力拽著謝芸往淤泥裡帶,“你這麼費心費力毀掉我,會捨得把自己也搭進去嗎?” 謝芸睜大眼睛,見周治雋秀的面龐一寸一寸看完,淡淡說:“三殿下真是高看我了,一個無能草包和天潢貴胄皇子能做比較嗎?” “牙尖嘴利!”周治低罵一句。 謝芸抿唇笑了笑,抽出匕首,抬腿抵開周治,她撿起落在池中的砍刀,回頭望著周治說:“一切的爭鬥,才剛剛開始。” 潑墨般的夜色中,寒光一閃,謝芸絲毫不手軟,直接當頭砍了伏擊在池邊上上御林軍一人的頭顱。 眾人臉色驟變,飛快看了周治眼,三兩步推後一些,給謝芸讓開一條路。 這時,周紓從暗處慢慢走出來,臉上帶著純真的笑。 “喲,謝大姑娘和三哥這是.....怎麼一身都是沾血的泥巴啊?” 謝芸捂住大腿上的傷:“自然是腳下打滑,才有這一身的狼狽。” “狠人,真是狠人啊。”周紓看了周治一眼,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周治爬上來,腹部的血染了一大片,他撕了衣裳,隨意擰乾,就纏在腹部上。 謝芸坐在一旁石凳上,說:“我這有止血的藥粉,三殿下可需要?” 周治半信半疑看著她,思忖半晌,才說:“我怕你那不是止血藥,是封喉的毒。” 謝芸笑了笑沒說話,悶頭腿上淤泥都抹開,把溼透的荷包翻出來,三兩下摳出一堆糊水的藥粉,全抹在傷口上。 “有趣。” 周紓注意到謝芸舔舐手上藥糊動作。 方才還一臉殺像,這會又是柔媚小女儀態。 這謝大姑娘真不是尋常人啊。 也就那人能......算了算了,不能提。 “四殿下!四殿下!不好了!十三殿下不見了!” 突然,一個滿是是血的宮女急急忙忙跑出來,一下跪在周紓跟前。 幾人跟著小宮女趕到十四皇子住處,入門時,謝芸覺得四下安靜,心中起疑,抽出匕首,問宮女:“方才你來時,這院中人可多?” 小宮女低下頭,顫顫巍巍道:“多....很多!” 幾人臉色微微一變,眼下地面乾淨,四周都是整整齊齊的,根本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周紓剛要叫人走,四周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刻,滿牆垣上,沾滿了弓箭手。 一個滿臉刀疤的漢子爬上來,看著幾人,笑嘻嘻道:“三殿下,四殿下在這稍等一會,等禁軍解決外面的亂臣賊子後,再勞主子幾個出來。 周紓不動聲色地看了謝芸一眼,又看了漢子一眼,說:“既然如此,我們在此,靜候佳音。” 謝芸注意到周治周紓手不離刀,突然開口問:“今夜暴動,太子何在?” 周治臉色微微一變,說:“太子自然是在東宮,不過宮內暴動,只怕他領軍護駕吧。” 話是說的輕鬆,但他眉頭一直擰著。 “護駕?玩意有人渾水摸魚,二位殿下可能喝上肉湯?”謝芸自然而然的提一句,望外面看一眼,“只怕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天邊微微泛起白光,雨也慢慢小了下來。 周治摸了摸腹部傷口,接過後麵人遞來的白布,剛裹上,腦中緊繃的弦一下斷開。 他忽然轉頭盯著謝芸,今夜暴動,無論皇帝是死是活,受益的人怎麼都輪不到他,那受益的人是誰? 周治當即下令:“來人!去東宮查一下。” “三哥!不可!”周紓出聲攔住他。 “為何?”周治抬眸,如鷹一般的盯著他,“為何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