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內侍掐著蘭花指疾步跑進來,看著地上的靜白,嚇得臉色白上加白。 “怎麼了?宋內侍?”謝芸微笑著轉身。 平兒領著兩個丫鬟按住靜白,清明也領著人守在謝芸旁邊,虎視眈眈的盯著,只要誰敢動,她就衝上來一腳踢死誰! 謝芸理了理裙襬,慢條斯理的坐下來,“我素來就是不講理的,你們在我地盤上,我隨意打罵了,你要如何?” 說著,謝芸還甩了甩手裡鞭子,清明看著臉色慘白慘白的宋內侍抖了一下,差點笑出聲,平兒忍不住瞪她一眼。 “說說吧,我有什麼不敢的。” 謝芸神色涼薄,語調中透著發寒的冷意。 院裡院外全是被謝芸的人圍住,嚴嚴實實,出不去也進不來。 小丫頭手腳麻利的給謝芸倒了茶,謝芸接過茶,輕呷一口,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靜白。 才說:“你入皇覺寺十五餘載,高不成低不就,到了如今年歲,還是個師太,主持都沒混上。” 靜白眼眸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謝芸,臉上淚混著汗,也不知是嚇的還是驚的。 謝芸微微一笑,“我二嬸是邱家姑娘,說來也是尊貴人家,偏偏嫁給我二叔,說來也是低嫁了,她有些怨言是正常的。” 邱氏不滿謝家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對於自己不爭氣不上進的丈夫,她心中只怕怨恨頗多。 靜白啞言半晌,才囁嚅道:“夫人只是.....” 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說話失禮,趕緊閉嘴。 “她的姐姐,當今的貴妃娘娘,說來真是潑天的富貴,而我二嬸連經營婚姻都成困難。”謝芸懶懶一笑,帶著嘲諷的意味,“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行!” 靜白表情一愣,好像謝芸說的話也沒錯。 宋內侍唇角抿得緊緊的,想到貴妃交代的任務,心中雖然一萬個不願意得罪謝芸,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大姑娘,這婚姻嫁娶都是天註定的,怨不著誰的。” “再者說,二夫人這吃穿不愁,也是潑天的富貴了。” 聽著宋內侍這話,謝芸頗為讚賞的看他一眼,這人不愧是邱貴妃跟前的紅人。 謝芸看著地上的靜白,淡淡一笑:“師太,你剛才說我命格是主火?謝府主水?是吧?” 一聽這話,宋內侍便給靜白師太使了個眼神。 靜白暗中吸一口氣,“沒錯!只要大姑娘在府中一日,就是克府中人一日!” 算算時間,這會二夫人那邊應該安排得差不多了,只要再拖延些許時間,謝芸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望著謝雲似笑非笑的臉,靜白眼底浮現出狠毒神色。 靜安堂那邊只怕已經得手,等大火燒起來,蔓延到葳蕤院,就能說明大姑娘火命克人! 現在春末季節,說不上天乾物燥,這忽起的大火,別說謝府的人,就是旁人也是信了的! 想到此處,靜白眼神壓不住的興奮,只要這事成了,主持的位置如何都是她的了! 然而下一刻,一個小丫頭跑進來,急迫的喊著: “大姑娘!不好了!老夫人掉荷花池裡了!” ..... “好好的,怎麼就落水了?!” 謝芸邊走邊問,旁邊的小丫頭急急忙忙解釋,老夫人就是太閒了,到池子邊走走,忽然就摔進去了。 還沒到靜安堂,一道尖銳的女聲喊起來:“走水了!走水了!靜安堂走水了!” 謝芸腳下一頓,抬頭看去,只見靜安堂上空濃煙滾滾,到處都是急迫的呼喊聲。 “來人啊!救火啊!快來人啊!” 著火了?! 謝芸皺眉,平白無故的怎麼會著火了? 周圍的丫鬟僕從到處找水,但火勢太大了,又起了風,很快就燒到葳蕤院。 “姑娘,這火來得好蹊蹺!”平兒走上前,指著火勢最旺的屋頂,“一般著火都是從屋裡燒起來的,老夫人這,怎麼是從屋頂燒起來的啊?” 謝芸抬眼看去,果然,靜安堂的佛堂上空被燒空一大塊,都能看見房梁。 怎麼會著火.....呵呵呵,有意思!、 她忽然想起之前時候,撞見管家抬了兩塊板子,說要維修靜安堂。 這會火從屋頂燒起來,只怕這板子有些東西吧。 等幾人到了靜安堂前,就看見老夫人哭天喊地的被丫鬟婆子攔抱住,而其他丫鬟婆子一個接一個抬水往屋裡跑,臉上染了黑灰,衣裙被火燻得黢黑。 “啊啊啊!快救火啊!快啊!” 謝老夫人還在淒厲的哭喊著,就跟死了丈夫似的。 謝芸微微眯眼,此時,火勢洶洶,正房偏房就連廂房都燒得黢黑。 火勢猶如火龍,肆意舔舐謝家大宅,熱浪撲面,火星四濺,百年的老宅只在瞬息間,就被燒得精光。 “啊!我的房子啊!” 邱氏的哭喊聲一下該過謝老夫人的聲音,驚得謝芸一跳,驟然回頭。 就見邱氏半邊衣裙燒焦,面上狼狽不堪,披頭散髮,口鼻都被抹了黑灰,旁邊的謝威也沒好到哪裡去,一隻腳還沒穿鞋,好生狼狽。 謝老夫人一見邱氏這樣,頓時就哭嚎起來,“淑娟這要如何是好啊!都燒沒了!燒沒了!” 說這話時,謝老夫人神情有些癲狂,連滾帶爬的朝邱氏撲去。 “母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