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啊,一家人的,你這是不信任二嬸啊!”謝芸趕緊攔著,“二叔,你說句話啊!” 謝威才慢吞吞開口,“母親,你...你這樣真是讓我寒心啊!” “滾開!我生你養你到現在你胳膊肘往外拐,盡是幫你媳婦說話,我不就是想要你們給我請個太醫嗎?一個兩個都捨不得錢!” 老夫人罵起人來,專挑仁義孝道壓謝威。 謝威頓時就沒聲了,眼巴巴看了崔氏一眼,低低說:“大嫂,你看這.....” 謝芸突然提高聲音,“祖母,什麼叫胳膊肘往外拐啊?兒媳也是半個女兒啊,你這樣不是寒了幾個兒媳的心嗎?” 謝芸一句幾個兒媳,立馬提醒了老夫人。 “哼!芸娘說得沒錯,我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媳,崔氏你過來!” 老夫人冷冷看了邱氏一眼,“去把賬本給我拿來,還有那些鋪子田地的地契都給我拿過來,既然你管家不掙錢,我就讓能賺錢的人來管!” 一聽老夫人說了這話,謝芸頓時鬆了口氣,終於是老夫人提出換管家的人了。 這幾日,她一直琢磨怎麼能從邱氏手裡奪了管家大權,思來想去,老夫人這次裝病給了她一個契機! 一來是老夫人自己提的,名正言順,二來,能輕鬆把邱氏架空,三就是徹底把謝家家產都掌握在手裡。 老夫人之所以會心甘情願把管家大權交給崔氏,無非是安撫上一次她差點害得崔氏性命,再來一個就是,邱氏管家是真的不掙錢。 “祖母!我母親還在帶孩子,壓根沒精力去管這些。”謝芸一臉為難,“再說了,二嬸也說了,家裡這些鋪子田地也不值錢,到時候豈不是要我母親自掏腰包?!” “哼!這個家還是我做主!你給我少說幾句!這個家必須你母親來管!”老夫人立馬得意道。 謝芸垂下眼睫,遮擋眼中笑意,老夫人真是禁不起激將法啊! 邱氏臉色異常難看,讓人把賬本和地契搬來後,就扯著謝威往外走。 “你啊,真是沒出息!”謝威出去時,嘀咕一句,邱氏當即就怒了,轉身就抬手打了謝威一耳光。 怒吼道:“我沒出息?這個家到底是誰沒出息啊?” 謝威捱了一耳光,發冠都歪了,人也懵了。 平日兩人動手打架都是在屋裡,既沒外人,也沒丫鬟,然而此時,邱氏不顧顏面就打他一耳光。 謝威又氣又怒,一把扯著邱氏的頭髮拖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邊拖邊罵,蠢貨! “你敢拽我頭髮!我給你生兒育女,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你居然這樣對我!你給我死!” 邱氏掙不開,就照著謝威肚子猛捶猛打,謝威挨不住,卻不鬆手。 “你這個潑婦!瘋子!簡直瘋了!” 謝威和邱氏打成一團,屋裡的人趕緊追出來,一堆人上去拉架。 一時間,滿院子的哭聲、咒罵聲鬧成一片。 這一鬧,天徹底亮了,才算消停下來。 崔氏想起鼻青臉腫的謝威夫婦,搖頭嘆口氣,低聲給謝芸說:“遇事也要得體有度,才算不損顏面。” 謝芸垂下眼,不知何,聽了崔氏這話,她忽然想起前世她臨死前還不忘整理儀容。 “人活一口氣,不爭顏面也得掙體面,你二叔和二嬸就是看不透這點,遇上事不是吵鬧就是互毆,實在難說。” 崔氏嘆口氣,隨後看著地上堆著的賬本和地契,眉頭緊鎖。 “芸娘,你費勁心思讓我管家,到底是為何?”崔氏問謝芸。 “母親,你會花八百兩黃金給祖母請太醫嗎?”謝芸不答反問。 “自然會,畢竟你父親不在,我得做好表率。”崔氏道。 “這可是一筆不少的費用,真要拿出來,得從你嫁妝裡出,你還願意?”謝芸繼續問。 “典當一些值錢的首飾,湊一湊,總歸是拿得出來的,只要日後管理好我手裡的營生,自然就補上窟窿了。” 崔氏很大方,也不計較老夫人曾經那些咒罵。 “不過呢,得看你祖母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崔氏又說,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情緣。 謝芸嘆口氣,柔軟始終是崔氏的本性,無論怎麼打壓,崔氏依舊是心善的主。 “母親,人善被人欺,你總是忍讓,不代表人家會退步,畢竟人都是喜歡蹬鼻子上臉的。” 崔氏立馬沉默了。 “母親,父親和大哥二哥他們不知幾時能回來,若是你一直被二嬸三嬸壓著,日後他們回來了,他們的婚事你能做主?我不想多說其他的,只說一句,人心隔肚皮。”謝芸不緊不慢的說著。 崔氏徹底無言了,垂下頭,芸娘說得沒錯,她一直忍讓,得到是二房三房和老夫人的連番欺辱,就算謝榮回來了,她依舊沒有管家大權。 “可是.....老夫人的話能信嗎?”崔氏內心五味雜陳。 “東西都搬到這來了,祖母的話能有假的嗎?”謝芸指著地上的東西說,“其實祖母是很好糊弄的。” 崔氏笑了笑,“你祖母就是貪財一些,你只管把好東西送給她,她對你整日都是笑眯眯的。” “對,是這個道理!”謝芸站起身,“你就安安心心把家管好,剩下的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