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襲青衫,袖口上是上等的金絲繡樣,還披了一件白虎皮大氅,漫步優雅,面容冷清雋秀,但透著一股頹然色慾,一看就是常年浸泡在煙柳之地的人。 邱敏月一見來人,頓時笑了,“大哥,你怎麼現在才來啊!” 邱長恆看一眼謝芸,笑著說:“我這不是等三殿下嘛,你們真是胡鬧。” 說著,周治一臉溫柔,淡定如竹地走出來,冬日的著裝讓他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冷清氣質,就彷彿眼中只看得見他,旁的都看不清似的。 謝芸原本散懶的情緒一下緊繃起來,不得不說,周治這張人畜無害的臉是真的會騙人。 一雙含情的眼眸閃著冷銳的光芒,給人的感覺內斂又溫柔,總讓人不自覺想沉淪在他眼中。 謝芸呼吸一窒,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捏緊,她忽然想起前世的封后夜,周治滿臉歉意,扶著她散落的鬢角:“吾妻年幼,到底尊貴嬌嫩,今日起,我的芸娘就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後宮三千佳麗由你掌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周治終身相守,共度百年歲月。” 謝清當時也是滿臉羨慕,“大姐姐真是好福氣,尋得如此良婿。” 後來的後來,她謝家大房無人一人生還,那種骨頭血淋淋從身體上剜下來的痛,讓她無法忘記..... 謝芸皮笑肉不笑,深吸一大口氣,才讓冰涼的四肢暖回來。 眾人都快速俯身行禮,謝芸倒是直愣愣站著,既不動,也不說話。 “你在做什麼?!”邱長恆突然發難。 謝芸看著他,微微皺眉:“站著啊,你看不見?” 邱長恆一噎,一早他就聽姨母清清表妹這個謝芸跋扈難纏,今日一見,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旁邊的周治打著圓場說:“我同謝大姑娘也是相識,今日本是邱大人家中小宴,就不必如此繁文縟節了。” 說著,他眉眼探究的盯著謝芸,彷彿在說,我替你解圍了,你不該說些什麼? 謝芸對上他的眼,當然懂他的意思,卻故作不知,還是面無表情。 這會邱敏月早沒了剛才跋扈模樣,眼眸滾燙嬌滴滴望著周治:“三殿下,好些日子沒見了。” 周治臉上笑吟吟的:“自從中秋宮宴一別,確實有些時日了。” 沒一會,幾人就圍在一起寒暄起來,謝芸冷冷的盯著周治,她恨不得衝過去,撕碎周治這層虛偽惡臭的嘴臉,可是....還沒到時候! 躲在暗處的謝清注意到謝芸目不轉睛盯著周治,心中冷笑一聲,狗改不了吃屎!一個毫無身份地位的皇子也就謝芸這個蠢貨稀罕! “三殿下走吧,在這省得鬧心。”邱長恆不願多看謝芸,讓周治趕緊走。 謝芸望著周治忽然笑起來,明眸皓齒,眸色亮彩,白皙的肌膚晃得人眼花。 這樣粲然的笑,瞬間吸引周治的注意,他直愣愣盯著謝芸,呼吸間,他垂下眸子,壓下心底驚詫。 這謝大姑娘何意,明明前幾次都恨不得殺了自己,這會怎麼會討笑示好呢? 但很快,邱長恆擁著他往謝威那邊走去,離開院子前,周治特意回頭看,偌大蕭條的花園空無一人..... * 謝清來找邱長恆時,特意抹了口脂,面色慘白,一見邱長恆,就柔柔喊:“表哥....最近可還好啊。” 說著,就拉著邱長恆的手,無比心疼的皺起眉:“怎麼手上都是繭子啊,還瘦了這麼多。” 邱長恆見謝清這般模樣,心都要碎了,趕緊說:“無礙無礙,在軍中都是如此的,你是不知曉三殿下那才叫刻苦呢!虎口都是血口子!” 謝清點點頭,周治那種出身的皇子,若自己不努力些,只怕在奪嫡時,被那些心狠手辣的兄弟齧得屍骨無存,再說了,沒有母家的支援,周治更不可能登上那個位置的。 不過...謝芸倒是歡喜得很。 她得好好謀劃一番,將謝芸徹底踩在腳底下! 邱長恆看她態度淡淡的,笑著解釋:“清清你可別看三殿下出身不好,單憑他能隱忍謀劃這點,日後日子過得不差的,而且我接觸下來,此人非池中物....” “表哥,我知道了,我又不是那些沒眼光的俗人,再說了,朝中局勢瞬息萬變,邊境也是虎龍爭奪,那幾位都是有可能繼承大統的。” 謝清給邱長恆倒了一杯茶,一副侃侃而談的姿態。 “表哥,可否幫我一件事?” 邱長恆立馬反應過來,“謝芸的事情?” 一提到謝芸,謝清的臉色立馬沉下來,“除了她還有誰能讓我不順心!仗著大房權勢,對家中人動輒打罵,對我更是百般折辱!”偏偏她們打不能還手,罵也還不了口! 邱長恆眉頭緊皺,“她一個沒教養又沒規矩的人,表妹何須置氣呢,大不了避開就好。” “表哥你不懂!那種氣都堵在心口的難受,不出氣壓根好不了!” 謝清捏著手,眉目狠厲,一臉隱忍,聲音尖銳寒冰。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