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統統給我滾開!” 謝姝抄起桌上茶碗全摔在地上,接著又把桌上的擺件全砸在牆上,最後氣喘吁吁坐在椅子上。 滿屋子的丫鬟婆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 謝芸進去的時候,滿屋的狼藉碎片,微微一笑,才邁步進去。 看見走進來的謝芸,謝姝一下站起來,將手邊的雕花小燈盞向她砸去,語氣裡帶著壓不住的恨意:“滾!你給我滾出去!” 謝芸看她一眼,繞開碎片,抬眸同謝姝對上,毫不尷尬的笑了笑。 才說:“怎麼不照著我腦袋砸?” 謝姝呼吸一窒,她真真小瞧謝姝了!原以為她是受了委屈才會這般發瘋,最近看來,她就是喜怒不形於色,腹黑心思深沉那種! 可是,一個愚笨庸俗十幾年的蠢貨,怎麼可能短短數月就變成這樣了! 謝芸依舊笑吟吟,隨後淡定無比的坐在一邊小凳上,鼻尖微微聳動。 隨即皺眉,沉默半晌才問:“你屋裡點香了?” 香? 謝姝一愣,環顧一圈,滿屋狼藉,哪裡點的香? 謝芸繼續嗅吸,忽然把目光落在謝姝身上,“你塗了仰山雪?” “什麼仰山雪?”謝姝完全懵了,謝芸到底在說什麼啊? 謝芸靜默半晌,說:“仰山雪是一種透體香膏,常年塗抹可使肌膚細滑白皙,具有塑顏防老的功效,宮中生了子嗣的娘娘最是喜愛。” 謝姝聽了,眉頭一緊,這是什麼香膏,她怎麼從未聽說過? 謝芸單手撐著下巴,繼續說:“不過啊,這仰山雪有三點不好,一是長期使用將無法生育,二是使用過多會讓人神志不清,三便會讓傷口腐爛久久不癒合。” 說著,謝芸上下看了謝姝一眼,“我聞著屋裡味道不重,你應該最近才用的,量不是很重。” 謝姝一聽臉色驟然慘白,“你說的可是真的?” 謝芸沒回答她的話,只是看了跪著的丫鬟婆子, “若是不信,你大可找一個丫鬟婆子試試,至於真假,我覺得你不傻,應該是明白的。” 謝姝繃著身子,藏在袖中的雙手死死捏緊,臉上是壓不住的憤怒。 這滿屋香氣,分明就是二姐拿來的藥膏,說是宮裡娘娘賞賜的,對恢復傷口有極好的功效! “來人,這茶涼了,重新給我煮一壺熱的。” 謝芸抬手推掉手邊冷茶,黑瓷茶碗在桌邊搖搖晃晃轉一圈,最後啪一下掉在地上去,四分五裂。 謝姝看著飛濺在自己腳邊的碎片,又抬頭看著似笑非笑的謝芸,瞳孔驟然一縮,一股涼意從腳底竄到頭皮上。 這碎掉的茶碗怎麼越看越像自己..... 謝芸淡淡一笑,也不等丫鬟煮的熱茶,直接起身,抬步,慢慢離去。 離開謝姝的院子後,謝芸領著清明走到大花園中,清明低低開口:“姑娘,你說那個仰山雪是真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謝芸停下腳步,看著清明,“有些時候,要做一個聽不見、說不了、看不見的傻子。” 清明忽然表情一變,像是明白什麼似的,猛地瞪大眼,眼底都是驚慌。 喃喃道:“剛才二姑娘從三姑娘院子出來,那香膏豈不是......” 謝芸在心底嘆息一聲,這丫頭到底還是心善了,謝府中的人可都不是善茬啊! 她可沒那麼好心提醒謝姝香膏有問題,她只是怕謝姝沒腦子被謝清當槍使! 畢竟這一年來,謝府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出的事情都同自己脫不了干係,若真讓謝清計謀得逞,京中怕又是自己心思歹毒,毀了自家妹妹容貌的謠言。 一來傷了崔氏的臉面,二來讓大房名聲越發惡臭,十分影響她兩位兄長的名聲,三來就是徹徹底底踢掉三房! 邱氏這一箭三雕的計謀真是環環相扣啊! 她為了謝清,真是不擇手段!都想把家中人拉下水! 只是可惜了....前世她入宮後,無意從宮中掌教嬤嬤口中聽過這種香膏,當時也是好奇,讓人弄了一些,對於香膏的味道,格外的記憶猶新。 所以一進謝姝的院子時,她就聞到這股熟悉的味道。 現在能從宮裡拿到這種‘好東西’只怕除了邱氏,別無他人了。 本以為邱氏和謝清會想什麼陰損的毒計陷害自己,沒成想,撞到自己的槍口上,計謀一碰即碎! 謝芸垂眸,望著滿池冷冰,唇角揚起一抹淡笑..... 才剛回到院子,白芙就盈盈走過來,臉上全是焦急:“大姑娘,那邊可是如何了?” 謝芸吁了一口氣,目光帶笑:“你家姑娘沒提過你,應當是無事了,你就好生在我院中待著吧。” 話音才落,平兒一下站起來,衝著小院竹林喊一句:“是誰在哪裡!出來!” 謝芸轉身,皺眉盯著那處看,半晌,一個小丫頭抱著一團白毛貓走出來。 一見眾人盯著自己,小丫頭撲通就跪在地上,手中的白貓一下跳在地上,一對藍黃異瞳死死盯著謝芸。 “什麼!” 謝芸心頭一緊,狼狽地後退幾步,直直靠在平兒身上。 清明一看,趕忙擋在謝芸面前,大聲呵斥:“你是那個院子的人,抱著這玩意到這瞎跑!”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