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亮,老夫人就差人請來十幾支道長道姑,謝府裡裡外外都掛著黃皤。 謝芸走出院子時,還同一個嘴裡念念叨叨的道姑撞上。 “師太,你們這是?”謝芸很驚詫的看了眼謝府,十分驚愕。 道姑對著謝芸行禮,溫聲細語道:“府上老夫人差人說府裡最近諸事不順,就請了些同行做做法事,鎮邪祟。” 謝芸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說來也是,最近夜裡我總聽見有人啼哭,確實應該鎮鎮邪祟。” 此話一出,道姑臉色明顯白了一絲,但很快恢復如常。 “大姑娘瞧著面色憔悴,定然多夢,可能受邪祟困擾,貧尼這就讓人上你院子瞧瞧。” “哎!真是太麻煩了。”謝芸先是一喜,隨即拉著道姑就往院子走。 “就是這!”謝芸指著角落幾棵桂花樹說,“夜裡我聽見的哭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道姑微微皺眉,謝府死的兩個丫鬟,好像就是吊死在桂樹上的。 “來人,把桂樹一圈都挖一下。” 很快,就有丫鬟在桂樹下挖出幾縷沾血的破布,還有折斷的銀簪子。 謝芸探頭一看,頓時嚇一跳,驚慌失措道:“這...這不是我賞給白露的嗎?” 清明也走過來,頓時也嚇一跳,“啊!那帶血的布料不就是....” “是那日窈窕姐姐死時穿的。”一個小丫鬟接上清明沒說完的話。 謝芸捂著嘴,彷彿被嚇狠了似的,站都站不穩,一下靠在道姑身上。 道姑冷喝一聲,“快把這汙穢之物拿開!” 幾人忙手忙腳的把謝芸扶進屋裡,平兒立馬沉下臉:“到底是誰要害大姑娘,竟然把這些汙穢之物埋在姑娘院子裡!” 清明看她一眼,當機立斷道:“查!必須狠狠的查!真是膽大妄為!都敢如此毒害主子了!” “清明——”謝芸突然抓住清明的手,低低喊了一句,“我怕。” 清明反手抓緊謝芸的手,明知是演戲,可看見謝芸通紅的眼睛,一頭披散的黑髮,清明的心還是緊緊繃著。 “姑娘莫怕,師太也在這的,誰也傷不了你。”清明輕輕拍了拍謝芸手背。 道姑也是一臉凝重,在活人的院子裡挖出死人的東西,不是蓄意為之真的很難說。 沒一會兒,就有人領著邱氏進屋來。 邱氏一見謝芸狼狽的趴在清明懷中,心中一喜,臉上還是壓著笑。 “到底是怎麼了!芸娘你怎麼哭了?” 道姑站出來,一臉凝重道:“夫人,剛才貧尼在大姑娘院子裡挖出死人之物。” 邱氏一怔,忍不住問:“什麼?死人之物?” “是的!” 道姑眼神示意小尼姑把沾血的布料和斷簪拿出來,“東西才埋下不久,定然是有人蓄意為之,想著影響大姑娘聲譽,所以差人叫夫人過來。” 邱氏歡喜的心一下沉底了。 “貧尼聽府里人說,處理屍體的夫人.....”道姑緩緩的說道,看向邱氏,神色微微變得懷疑,“那布料是刻意撕扯下來的,斷簪也是,將死人之物埋在活人院子裡,實在是惡毒至極啊。” 整個謝府的人都知道處理窈窕和白露屍體是二夫人的人,而且二夫人和謝芸一向不對付,很難讓人不想歪。 “二嬸你看.....”謝芸抬眼望著邱氏。 邱氏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卻沒說話。 “夫人現在唯有自證,不然你很難說清,老夫人那邊也知道了。”道姑不緊不慢的說著。 自證? 她需要什麼自證? 她讓人埋下的又不是這東西,憑什麼叫她認下? 謝芸低低說:“二嬸,莫不是你還在怪我害了邱表哥一家?” 邱氏立馬否認,“那件事和現在不相干,我何曾怪過你?” “那現在二嬸又該如何解釋這兩個東西為什麼會埋在我院子裡?”謝芸指著小尼姑手裡的東西。 整個屋子裡,頓時蔓延一股死寂,似乎連人的呼吸聲都沒了。 邱氏額上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支吾半晌才說:“我...這...我也不知曉啊。” 謝芸略微沉默一會,抬頭看著道姑問:“若是新埋的,那不止想傷害我一人,別處肯定也有,對吧,師太。” 道姑謹慎地考慮一會兒,鄭重地點頭。 邱氏望著謝芸,不知為什麼,總覺得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很快,平兒就領著一堆人浩浩蕩蕩把謝府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老夫人的佛堂小花園裡找到帶血的布料以及一隻滿是汙泥的繡花鞋,三房那邊也是挖出一塊發臭的腐肉。 這些東西被帶到大廳時,謝家幾房人都坐在大廳裡。 謝芸看完挖出來的東西后,目光就落在邱氏身上,神色複雜的又看了一眼老夫人,才緩緩說:“為何二嬸院子裡沒挖出來呢?” 邱氏聽了這話一下站起來,她看著老夫人,連忙解釋說:“這....我也不知道啊。” 老夫人冷哼一聲,“不知道不知道?做了虧心事的人當然只會說不知道!” 邱氏的臉色白了幾分,下意識看向謝威,哭著說:“二爺,我嫁你二十餘載,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這種邪祟之術,謝家就出過一會,你說,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