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客棧,那些女娘紛紛往後退。 老闆娘直愣愣看著滾出來的頭顱,好半晌才問身邊的丫鬟:“這人是不是前些日子來過客棧?” 丫鬟顫顫巍巍的點頭,“來……來過,說要趕路,妻兒沒熱食,我們當時還給了兩碗肉粥。” 這話一出,老闆娘臉色驟變,夫妻倆都慘遭毒手,那孩子呢?! “快!把這附近都翻一遍!”老闆娘招呼人快速把小花園都挖一遍,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 丁五味讓護衛擴大範圍,把客棧裡裡外外全部找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 謝芸半靠在護欄上,看著兩具屍體,沉默許久,轉頭說:“讓人去後廚看看,尤其是燉煮的大鍋。” 清明臉色一白,難以置信的看著謝芸,“姑娘……你是說……” “去吧,這客棧裡裡外外都翻了,就廚房那邊沒看,按照兇手殺人的手段,那孩子估計就是被燉煮的。” 謝芸垂頭,看著臂膀上豎起的汗毛,後背驀然一涼。 太子出行,遇上這樣的命案,必定此處有大案,才會有人做出這樣駭人兇殺案,以便吸引到她們的注意。 一家三口命喪他人之手,又是斷肢又是砍頭,還牽連孩子。 很快,清明帶去的人就抬著一個砂鍋急急忙忙跑來小花園。 “姑娘!姑娘!孩子……孩子在這裡!” 話音剛落,清明忍不住乾嘔起來。 眾人一聽,臉色驟變,有些膽子小的,直接嚇吐出去,膽子大的,還是鎮定。 丁五味往謝芸方向看一眼,才朝砂鍋走過去,當他看清鍋裡的孩子時,猛地一回頭,直接吐出來。 謝芸微微嘆口氣,這才到哪裡。 等去了雲南,疾病爆發,屍山堆積,爛肉混著血水散發的味道就像鋪天蓋地的烏雲一樣,壓得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太陽幾乎西斜時,仵作才姍姍來遲,一見地上擺著的三具屍體,仵作嚇得走路都踉蹌起來。 “這這這……太慘了啊!!” 仵作指著砂鍋裡的孩子,一臉痛心,“喪盡天良…喪盡天良啊!這死後要下阿鼻地獄的!” 丁五味見他冷靜下來,一把將人扯到男子跟前,“你看看,這頭能不能縫起來。” 仵作看一眼,長長嘆口氣,開啟身上木匣子,“這人還是活著被砍下的腦袋啊,血都堵在身體裡,一碰就流血。” 仵作一邊擦乾淨屍體,一邊穿針引線,“女子倒也還好,是被勒死後割的肚子……哎,老夫做這行幾十年來,頭一次見這麼慘案子。” 仵作甚至不敢去看砂鍋,嘴裡依舊念念碎碎,“只盼能早日破案,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沒一會功夫,天就暗了下來,老闆娘就讓人把油燈點起來,又讓人安排各家姑娘早些休息。 謝芸披了件綠粉色蘇錦披風,躺在竹搖椅上,“怎麼沒見太子呢?” 平兒把廊上燭火都點起來,“他今早來看過姑娘後,就往最近的鎮上去了,只是眼下天都黑了,還沒回來,只怕……” “只怕出了意外,遇上山匪了?”謝芸下意識接了一句。 平兒立馬,“呸呸呸,人家殿下是去採購要用的吃食藥材,姑娘盡是胡說八道。” “哦哦,我瞎想了。”謝芸笑了笑,把手搭在護欄上。 平兒嘆口氣,“不知幾時才能好,後面日子天天都要顛簸,只怕日後……” 話音未落,丁五味提著食盒一下掀簾子進來,當他看見謝芸時,眼睛陡然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謝芸。 “你……你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若不是他壓低聲音,只怕邊上的平兒要一下把他推下樓去。 謝芸看了看手上的傷,笑笑不說話。 平兒將他拉進來,快速掃了樓下一眼,叫一個小丫鬟守在樓梯上。 丁五味把食盒放在桌上,看著謝芸身上的傷,因為自己的見死不救,才導致謝芸受如此重的傷。 以至於丁五味一臉心虛,看都不敢看謝芸。 謝芸看他一眼,慢條斯理撩開袖子,原本白嫩細膩的臂膀上,全是烏紅駭人的燒傷,雖然塗了藥,但依舊觸目驚心。 “等回京後,我向陛下求芙蓉膏給你,以免日後留疤,嫁娶不好。” 平兒抬了張小凳過來,丁五味剛坐下,就聽謝芸說。 “怎麼,有這一身疤,我就嫁不出去了?” 謝芸望著丁五味,臉上笑盈盈的。 丁五味一噎,嘴上說:“怎麼可能,縣主國色天香,怎麼會嫁不出去!” 心裡卻想的是,一身疤,只怕新婚燕爾時,新郎一模,滿手疙疙瘩瘩,怕直接嚇死。 謝芸一直盯著丁五味表情,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眼神,冷笑一聲,“丁大人不該多操心那慘死的一家三口嗎?怎麼操心起我未來婚嫁問題了?” 丁五味握拳輕咳一聲,“那不是有仵作盯著嘛,我尋思你一天未下樓,方才丹娘燉了些雪梨荸薺,給你拿上來。” 說著,丁五味就開啟食盒,端出一小碗出來。 “燉了好久的,還加了姑蘇那邊藥膳呢。” 平兒看一眼,三兩塊雪梨混著兩顆荸薺,她們在謝府領的甜水都比這個強。 送她,她都不要。 “謝大人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