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商議著,屍體從上游來,人在峽谷方向消失,一切的源頭還是峽谷,要再進去查一查。 突然,外面有人闖了進來。 闖進來的是鍾正業身邊的一個副將,叫做常亳。 鍾正業十分不滿,沉著臉道:“為何不通報就闖進來,常亳,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常亳一愣,這才發現帳篷裡還有旁人,還是京城來的大人。 他連忙跪下道:“將軍息怒,屬下有急事稟告。” 夏樾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如果他在六扇門裡跟那幾個人說,你們越來越沒規矩了……算了,還是不想了,說了也沒人搭理他。 鍾正業嚴肅道:“說。”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今天真是在夏樾面前丟人了。 常亳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夏樾。 鍾正業道:“夏大人是陛下派來的人,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瞧瞧這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 常亳立刻道:“是,大人,有人被害了。” 鍾正業一下子站了起來。 “誰?” “是聶副將。” 聶英悟,也是鍾正業手下一名副將,今日原本到了訓練的時候,士兵已經在演武場集結好了,只等他來帶隊操練。 可是一等不來,二等不來,大家都有點嘀咕。 赤焰軍軍紀森嚴,雖然有些年未有戰爭,可是訓練從未落下,又是大白天,難道還敢在軍中飲酒宿醉,睡到現在還沒起。 眾人覺得不對勁,莫非是不舒服病了?於是立刻派人去他帳篷中找。 到了副將這個位置,是有自己的帳篷的。 去找的人很快就發現聶英悟躺在自己的床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已經斷氣。 軍中死人,還顯然是被殺害的,這還得了,常亳立刻來稟告鍾正業。 鍾正業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只覺得也不知道是自己倒黴,還是夏樾身帶黴運,赤焰軍還從未有過光天化日副將被殺的事情,怎麼夏樾一來,就有了呢? 要不是夏樾從進軍營就在他眼皮底下,他恨不得都要懷疑這事情是夏樾幹得了。 當然夏樾也沒有任何動機,這種懷疑單純只是鍾正業起了不甘的心思罷了。 剛才要是瞞著也就瞞著了,可是光明磊落的話都說了,就不好再藏著掖著了。 夏樾立刻跟著鍾正業去看了被害死的副將聶英悟。 聶英悟躺在自己的帳篷裡,帳篷裡沒有搏鬥過的痕跡,他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好像還死的挺安詳。 一刀斃命,兇手一定是個對殺戮非常熟悉的人,知道哪裡是致命的,什麼樣的力道,讓人無法掙扎,甚至可能一聲都哼不出來,直接斃命。 普通人就算是想殺人,也做不到這一步。 很顯然,兇手就是軍營中的人。 一時間,整個軍營的氣氛都沉重了起來。 在活著的人中,有一個兇手。 鍾正業吩咐手下:“去五子嶺衙門找仵作過來。” 他竟然是這麼守規矩的人。 夏樾道:“不必那麼麻煩。” 軍營離五子嶺衙門還遠著呢,一來一回的,太耽誤時間。 不就是要仵作嗎,我別的沒有,仵作不缺。 鍾正業不解道:“夏大人,這是何意?” 夏樾於是道:“我這一趟來,帶了仵作。” 鍾正業從心裡只覺得莫名其妙,誰出門會帶仵作啊,難道你預計會有人死? 但是話不能這麼問,他只能問:“夏大人真有先見之明,那仵作何在?” 看夏樾身邊帶來的幾個人,都是侍衛模樣,也不像是仵作啊。 夏樾道:“仵作是個女子,無故不方便進軍營,因此在外等候。” 鍾正業和所有其他第一次知道六扇門的仵作是個姑娘的人一樣,都很意外,但是還沒來得及表示自己的震驚,夏樾便吩咐王統:“去找葉仵作過來看一下。” 葉仵作正在離軍營不遠處的上風口,隨時隨地等候召喚,來一個風吹萬里流毒無窮。 王統發出訊號,召喚仵作。 這是一個安全訊號,很快葉彩唐來到軍營。 軍營已經八百年沒有女子進來過了,眾士兵都對葉彩唐的到來表示了極大的好奇,但是軍紀森嚴不敢多言,只是暗搓搓的看著。 葉彩唐目不斜視,到了死者的帳篷。 死者已經從帳篷裡被抬了出來,放在了外面的草地上。 “葉仵作。”夏樾正色道:“過來看一下。” 葉彩唐走了過去,帶著隨身的工具箱。 眾人圍成一團,看著一個斯斯文文的姑娘,從腰包裡摸出一副奇怪的手套戴上,然後就對著屍體下手了。 略檢查了一下,葉彩唐道:“屍體柔軟,還沒有出現屍僵。沒有屍斑,屍體死亡時間在半個時辰以內。” “是,是剛死的。”一旁有個士兵道:“集合之前,我還看見了聶副將,沒有什麼異樣。” 鍾正業道:“然後呢?” 士兵道:“然後就是訓練時間,聶副將進了帳篷,我猜他是換衣服或者什麼的,我們便在演武場集合,可是一直沒等來人。” 軍營中始終是有人巡邏的,如果看見外人,或者鬼鬼祟祟的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抓起來。 但兇手如果是自己人,那就不好防備了。 葉彩唐蹲在屍體邊,檢查死者。 “心